温芮希虚弱地笑笑,无端带了些冷酷无情的味道。
再来一次,她的选择同样如此。
温相嫡女的性命贵不可言。一个三品官员的女儿,能为她的生存贡献出绵薄之力也是她的福气,怨不得人。
那名官家子女莫名就读懂了温芮希的心思,心一颤,瑟缩地埋头不敢再看,不敢再想。
满船狼藉,乌压压的黑sè_qíng绪弥漫,白云苍狗变得陌生遥远,笼罩在众人心间的,除却阴风阵阵,便是无穷无尽的幽邃黑暗,沉沉的,叫人透不过气来,几欲窒息。
公子越摇头打破这凝重的气氛,温润的嗓音在无边无际的绝望中仿佛一股清风,在众人心间带起汩汩暖流,熨帖心扉:“还不去给你们主子拿披风过来?”
呆若木鸡的心腹女婢们若醍醐灌顶,闻风而动,蜂拥进阁楼寻来压箱底换洗的衣襟披风等物,将自家的主子重重包裹,小姐们和自己的婢女们抱成团小声嘤咛。
轩辕昂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的杰作,眼底弥漫着的森然恶意叫人看了只觉得魔鬼降临,恨不能绕道而行。
便在此时,一道嘤嘤哭泣传来,在这寂静得近乎死寂的画舫中显得尤为特别:“小姐,呜,呜呜,小姐,呜呜。”
“怎么回事?”
轩辕昂皱眉。
有一青衣心腹附耳告知:“主子,公孙小姐不在这贵女之中。”
轩辕昂不记女子。在他眼底,女子就是攀龙附凤爱慕虚荣的代名词,看一眼都嫌多。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值得他青睐,也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值得他用心对待。
对于公孙宜亦是如此。
他扫了眼狼狈哭泣的贵女们,果真没发现公孙宜的身影,视线才落到已经平静无波的湖面。
轩辕昂惋惜叹声,“也是公孙小姐福薄,没命等到本皇子相救。可惜,可惜。来人,派人到太傅府上递个消息,便说公孙小姐不慎跌入玉龙湖香消玉殒,望节哀。”
不派人打捞尸体?
那心腹欲言又止,想到自家主子的脾性,最终还是选择将这句话吞了回去。
几位贵女听到轩辕昂颠倒黑白的话,恨不能暴走怒吼。然也只敢在心中暴走怒吼,不敢真的表现出来。
二皇子说公孙宜是意外身亡,那公孙宜便真的是意外身亡了。
她们若感反驳,贵女们齐齐打了个寒颤,又齐齐摇头,那濒临死亡的感受她们再也不想体验了。谁人都可以去查清真相,但绝不是从她们口中得知真相的。
公子越静静听着轩辕昂的吩咐,温润雅致面容划过浅浅的波痕,将视线投向了远方的翠林。
西秦皇朝的皇子当真没一个好相与的。二皇子邪肆,四皇子冰冷,九皇子霸道,其他几位皇子便是没有接触,但从暗探传回的信息来看,也都是脾性各异难以相处。
看来要借四国大赛的时机,寻机找寻一位大智若愚又能轻易掌控的西秦皇子合作,前途艰难。
暖风吹拂,风景若画。
沉沉的思绪飘散在广袤的天地间。公子越心中沉沉叹息,正待收回视线时,一道若游龙浅水的粉色身影跃入眼帘,公子越眼神微闪,细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来人,将画舫开往西南方向。”
“越公子这是瞧见什么好东西了,竟然迫不及待地叫这女子画舫开船?”轩辕昂挥手让人照公子越说的做,一边兴致盎然地追问。
“好奇而已。”
“好奇?”轩辕昂更惊讶了,“本皇子接待你的这两日,不论是珍馐百味,抑或是绮丽风景,抑或是古玩书籍,都不见越公子有丝毫的动容,如今竟然有东西能令越公子主动开口探究,本皇子真是好极了。”
浩瀚的玉龙湖面,一艘精致奢华的画舫慢悠悠地朝着西南方向行驶,一艘由黑白金三色锻造而成风格冷硬的画舫紧随其后,不紧不慢速度,像是在琢磨探寻着什么。
湖面上十数搜画舫惊觉有异,竟也纷纷掉头缓缓尾随而上。玉龙湖面登时呈现出一副奇异的景象。
以往分散开来各据玉龙湖一方的画舫,仿佛前头有什么奇异的物什么在无形中牵引着它们前进,竟然史无前例地聚合了起来,成群结队地朝西南方向行驶,壮观又神秘。
“小姐,您看。”
扁舟上的木笔好奇地指着成群结队的画舫,惊异不已。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所有的画舫都往我们这边行来?”袖香关注得比木笔更加细致,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被公孙宜无声拒绝后,这玉龙湖除了风景和肥鱼,已无值得凤珺戎留恋的东西或者人。她连头都懒得回,直接懒洋洋地敷衍了一句:“鬼知道。”
心知自家主子无心说话,袖香和木笔默默对视,不再说话,安静地站立在扁舟尾部,看着玉龙湖面奇怪的一幕。
一条粉色身影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若隐若现。
袖香一惊,这是……
“在那里,看到了。咦,好像消失不见的公孙小姐,原来公孙小姐会凫水。”
温芮希所属的画舫上,响起一道冷硬的声音,随即好像有人低声咒骂,再之后,就是画舫陡然加速,欺近粉色的鱼影。
“公,孙,小,姐。”轩辕昂使画舫靠近凫水中的公孙宜,自个儿蹲踞在画舫船舷上,居高临下地瞧着湖面十数寸下,四肢规律摇摆的的公孙宜,语气没有被欺瞒的愤怒,平静得叫人心中发凉。
“先做出慌张的模样降低本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