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还以为姐姐有多温柔大方呢?如今证实,也不过是蛇蝎美人罢了。”
“可不是嘛?姐姐没出门,可是听不见坊间是如何点评姐姐的。肮脏的老鼠,呵呵,这样的骂名,姐姐肯定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在自己头上吧。”
两道不同音色的声音接连响起,凤珺戎眉梢一动,是风轻雨和凤轻雅。
轩辕燮也听到这讥讽嘲笑的声音,心底平添了一层厌恶,脚步不停地随着凤珺戎一同前往柴房。无奈两人功力深厚,便是走远了几步,那两道声音也若有若无地飘进耳朵里,如影随形。
但听那两道讽刺谩骂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和愤怒:“姐姐为什么还不去死?!身心受辱不自裁,玷污了将军府的名声,还连累妹妹们无缘高门,姐姐怎么还能有脸活着?!”
“轻语说的对,姐姐,当妹妹求求您,白绫自缢吧,至少还有希望博得一个贞洁烈女的称号,挽回点将军府声誉,也为待嫁的妹妹们挣得最后的一丝体面,好吗?”
“姐姐……”
柴房近在眼前,耳边回旋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凤珺戎裂嘴笑道:“凤轻歌自诩是将军府嫡女,对人对事态度高高在上,未将风轻雨凤轻雅两个庶女放在眼底,颐指气使,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不知道被自己曾看不起的人踩在脚底下逼她去死,凤轻歌会作何感受?”
轩辕燮不喜欢关注内宅腌臜事,但对象时凤珺戎,他也就配合着说了一句:“痛得撕心裂肺也不为过。”
“可不是嘛。”凤珺戎笑眯眯。
夺了凤轻歌最重视的贞洁,毁了凤轻歌最爱惜的声名,踩掉凤轻歌自诩的高贵和骄傲,又在众目睽睽下如玩偶般被人踹飞,凤轻歌那样爱惜羽毛的人能忍才怪了。
简直生不如死。
估摸着离崩溃也不远了。
凤珺戎摸摸胸口,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她算是彻彻底底还给凤轻歌了。
轩辕燮瞅着她抚摸胸口的动作,眼眸一深:十三箭……
凤珺戎被他的眼神看得火大,踮起脚尖一巴掌盖了上去:“就不能正经点!”
轩辕燮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判断出羊肠小径周围无其他人后,重重地将人抱在怀里,在凤珺戎炸毛前夕,冷硬地说:“金銮殿的那一重击便宜她了。”
凤珺戎瞬息默然,不过转瞬,她哼哼道:“现在倒是便宜你了!”
至少给了他一个拥抱的借口。
轩辕燮:“……”
柴房近在咫尺,轩辕燮放开她,说:“进去吧,不是要看戏吗?”
凤张氏已接连三天被断绝膳食。
三天不吃不喝,铁打的兵都承受不住。
更何况是一个娇养在深闺的主母?她饿得头眼昏花,嘴中直泛酸水,更令她难以深受的是,腹部那如被人拿了剪子乱搅一通的绞疼,简直要了她的一条老命。
她冷汗涔涔地歪倒在堆砌成墙的柴火前,汗水湿透衣背,将那不曾退换下来的蔚蓝色宫装染得湿漉漉的,她的眼眸,也被湿意填满。
“府医……快,唤府医……”
细细密密的疼痛席卷了她,凤张氏出口的话变成细弱蚊蝇的颤音,惨白的唇瑟瑟发抖,好半晌都无法镇静下来。
负责看守凤张氏的两位素衣嬷嬷纷纷嗤笑,其中一人行至凤张氏跟前,在她身侧蹲下,一脸快意地欣赏凤张氏痛苦扭曲的狼狈模样:“府医?您还以为您是这将军府的主母?还有资格唤府医?别妄想了,我告诉你,不说府医,就连草医也别指望我们给你找。疼?那就好好享受着吧。”
“你……啊……”
凤张氏想要怒斥,冷不防腹内又是一阵绞痛的翻滚,登时难忍地啊了一声,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打滚。
疼。
好疼。
凤张氏浑身战战,抖如狂筛,恨不能晕死过去,然昏死过去也无用,因为下一瞬,又会因疼痛惊醒,复一轮的痛苦折磨。
“救……救命……”
凤张氏双眸含泪,快来人救救她,只要有人来救,她一定将人奉为上宾,诚信跪拜,年年供奉。
“啊!”
凤张氏又是一声惨叫。
原是另一个素衣嬷嬷吐掉嘴里的草根,朝凤张氏弓起的脊背狠狠踢了一脚,脆弱的脊背哪里经得起这样用尽全力的一踹?
凤张氏疼得下意识挺直身体舒缓这尖锐疼痛,不想腹部肌肤陡然被拉伸延展,欲生欲死的绞痛铺天盖地而来,迅速席卷了她,疼得头皮瞬间发麻,凤张氏嗷呜一声,又重新蜷缩成一团。
她颤抖着两片唇威胁:“混……账……东西,待我出去,一定,一定……”
“哟,还摆着脸谱呢?”那踹她素衣嬷嬷不屑,残忍地又踹了一脚,恨声道:“出去,也得看将军能不能想起您来不是?您以为我们二人没人授意敢这么对您?”
“实话告诉您吧,将军早发话了,您已不是将军府的主母,将军府也当从没出现过您这么位蛇蝎心肠的主母!”
凤珺戎拉着轩辕燮蹲踞在柴房外古木上,透过大开的破陋窗柩津津有味地看着。
轩辕燮自觉悄无声息地凑近了一厘,低声问:“将军要废了凤张氏?我怎么没听说?”
“他没开口你哪儿来的听说?”
凤珺戎欣赏着高贵的凤张氏变成被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的狼狈模样,听到轩辕燮询问,一点也不瞒着他。
轩辕燮神色微顿,视线落在忽然奋起反驳的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