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就凭……”凤张氏忽然哑口无言。
凤珺戎哼哼,转眸示意凤珺扬和轩辕奕配合着将凤轻云抬到边上,好让她洗清欺姐这项恶名腾出空间。
凤张氏身体虚虚护着凤轻云,不让凤珺扬两人动手,同时一脸愤懑地说:“凤珺戎,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帮云儿起针?!”
“不要。”
“你?!”
“落了针人变笨你就大发责难。若是起了针人变聪明了,你肯定得夸我,这多不好意思呀。”凤珺戎眨眼轻笑,一脸我受不住赞扬你别逼我出手的表情看得群臣暗笑不止。
本该针锋相对的局面竟因为这句状似无辜的拒绝变得缓和。
厚颜无耻的凤张氏吃了个哑巴亏,澎湃的怒意简直都不知道往哪边撒了。
凤珺戎用轻笑掩饰心底的冷寒,她只需要凤轻云醒来澄清自己就可以,至于起针?
伤了袖香的人,休想独善其身。
那四十八根针灸,落针的力道顺序皆有严格控制,起针时亦需要严格遵守落针时的力道和顺序,倘若一着不慎,凤轻云便将陷入面临瘫痪的危机。
凤张氏有本事就去寻人帮凤轻云起针咯。
反正她当定甩手掌柜了。
深邃漂亮的眼眸从凤张氏溜向轩辕忱怀中的凤轻歌,在轩辕忱骤然冰寒眼带警告的视线下,慢条斯理地说:“既然弑杀兄长当事人都否认了,那么现在,就来洗洗欺辱姐姐这项罪名好了。”
经过了挑唆凤轻云一事在前,群臣已不期待凤张氏话里能有多少可信度了。弑兄是栽赃嫁祸,只怕欺姐也不遑多让。
凤轻歌在轩辕忱怀中瑟瑟发抖,若被倾盆大雨拍打过的流浪猫咪,可怜兮兮的模样却引不来群臣怜惜。笑话,身子骨比京都红楼的花魁都还肮脏,心思也比污水还黑浊,又如何有资格得到他们的怜惜的情绪?
碰一下都嫌脏。
也就四皇子情深义重,还能忍受十顶绿油油的草帽,将人抱在怀里护着疼着。
轩辕忱一手紧紧揽住死命往他怀里钻的凤轻歌,一手高抬,宽衣广袖若帘幕落下,将凤轻歌上半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连个后脑勺也没露出来。
陡然间的黑暗让凤轻歌嗅到了安全的味道,她惊颤不止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一点。
轩辕忱知道自己做对了,心下微松,冰冷警告的寒眸对上凤珺戎的,声若冰渣:“凤珺戎,你到底想做什么?歌儿不曾得罪过你,你一回来不是毁她名声就是让她面对如斯难堪的场景。哪怕歌儿受辱真不是你做的,哪怕你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但逼迫歌儿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你就不觉得残忍吗?她到底是你的姐姐!”
“是不是残忍,四皇子还是别这么快下定论,”凤珺戎不欲与轩辕忱多做纠缠,敷衍一笑,继续说道:“等真相大白后,四皇子依旧这么坚定地护着你那白月光,我凤珺戎无话可说。”
轩辕忱面色黑沉得能够滴出水来:“你待如何证实?如今这情况,歌儿如何能开口说话?!”
“谁要她开口说话了。”凤珺戎斜睨了他一眼,旋即向稳坐方台上隔岸观火的西秦帝请旨:“陛下,臣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琐碎繁多,希望能有几名宫人相助。”
“准。”
“谢陛下。”
得了准许的凤珺戎,立马看向西秦帝跟前的总管太监,眸中意图不言而喻。总管太监愣住,旋即看向西秦帝,待得到西秦帝点头应允后,这才搁着拂尘一扭一扭地下了方台,走至凤珺戎身前。
“烦请公公帮我找寻两名口技出众者……然后命人将金銮殿这般布置……”
凤珺戎凑近了总管太监,一一指导着他接下来的行事,声音刻意压得低低的,让伸长了耳朵窃听的群臣无功而返。
总管太监听得一愣一愣的。
凤珺戎:“清楚了吗?”
“咱家尽力一试。”
“多谢公公。”
总管太监细细轻笑,旋即如同被人捏住了嗓子,尖声道:“凤家贵女好生客气,这是陛下皇恩浩荡,咱家不过奉命行事。凤家贵女要谢的人,合该是陛下才是。事不宜迟,咱家这就去办。”
好个滑头公公。
不贪功不倨傲。
怪不得能稳坐太监总管的位置。
凤珺戎心中激赏,对满头雪白银发的总管太监高看了一眼。旋即静立在原地,等着总管太监召来她需要的两名帮手。
金銮殿一时寂静。
群臣正纳闷着凤珺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也都耐得下心来,静静等待。
须臾,总管太监去而复返,而这一次,他身后跟着八名灰衣宫人,走在最后的六名宫人手里皆捧着厚重的托盘,托盘上,层层叠叠地安放着黑色绸缎。
“黑色绸缎?”
“这是要做什么?”
“不知道呀。”
群臣困惑,不解的情绪在见到那总管太监将走在前头的两名宫人拨给了凤珺戎,自己则带着另外六名宫人走向殿宇西南角落时,愈发迷茫了。
一时间心痒痒的,好奇得不行。
轩辕燮老神在在,反正他是瞧出了,今日这一出皆一出的,不是他的小狐事先安排好的,也是他的小狐预料到殿上情况早已做好万全准备,他瞎担心什么呢?
还不如多看几眼真容来得实在。
他自己检查过已回到他手中的血蝶,鲜活的血蝶并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说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