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齐公主没有认出凤珺戎,也没心思在关注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在一阵兵荒马乱的收拾之后,她勉强恢复了本来面目,躲在马车里对着东齐太子呜呜哭泣。
又是抱怨又是伤心又是诅咒。
东齐太子从一开始的细心安慰跨度到后面的敷衍无奈,只不过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等到东齐公主彻底安静下来后,东齐太子才开口承诺道:“你放心,胆敢绑架你欺侮你的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本公主要他们生不如死!”
东齐公主阴狠地咬牙。
“待四国大赛一事完毕后,本宫会和他们好好算账的。你且记着,都有谁欺侮过你。”
无形中流露出的高高在上的气息和狠辣叫东齐公主十分安心,她用软绸擦拭泪花,语出怨言:“西秦的这群盗贼太猖狂了,皇兄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不待东齐太子说什么,她又抱怨道:“皇兄怎么来得这般迟!”
“本宫会叫西秦帝给我们一个交代!”
“嗯!”
两人又絮语了一阵,东齐太子拧着眉头疑惑道:“把你丢……送回来的是谁你知道吗?”
说到这个东齐公主就生气,手臂上被割开的伤口更是隐隐作痛,她恶狠狠地一拍马车上的矮几,怒声道:“是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女人,一来就污蔑本公主的清誉,道本公主与人暧昧不清,还,还……”
东齐公主直接抬起手臂,包扎完毕的伤口在手臂上突出了一块,十分显眼。
只能看到华丽锦绣的东齐太子嘴一抽,别开视线,“你说是一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她戴着幂篱,看不到脸。”
东齐太子脸色一顿,登时古怪起来。一直注意他的脸色的东齐公主似有所感:“皇兄可是想到了什么可疑的人选?”
东齐太子眼神微微闪烁:“见过轩辕九子身旁的女人没有?”
东齐公主摇头:“没注意。”
东齐太子:“她来时也是头戴青纱幂篱,而且能够轻而易举地突破九皇子的布防,悄无声息地进入临时营帐。你说会不会是她?”
而且她一开始说的话,也笃定了皇妹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送回来。
这么一想,东齐太子越是觉得那个可能性极大。
东齐公主这么一听,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在后来赶路的途中,却是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盯在了凤珺戎身上。这番一关注,就发觉出四皇子与九皇子和那个女人的微妙气氛。
没有人知道女子的名字,但是九皇子的兵马却给予她最恭敬的顺从,对旁人不假辞色的九皇子也为她展颜,四皇子面色虽然冰冷,但也不能否认他时常偷窥那个女子的事实。
那种眼光她瞧过的,多年前父皇得知心爱的宠妃与他得力心腹暗通曲款之时,就是这样的表情,愤怒的,扭曲的,阴沉的,恨不得撕裂狗男女的眼神。
东齐公主观察了半晌,终于在东齐太子期待的眼神下,摇摇头:“不像。声音,体态,都跟我说的那个女人南辕北辙。”
东齐公主自觉说话小声,却不想凤珺戎和轩辕燮内劲深厚,早已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轩辕燮挑眉:“看来有人盯上你了。”
“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凤珺戎悠哉游哉地吃着轩辕燮给她烤的野鸡,野鸡烤表皮得金黄酥脆,一口咬下去嘎嘣嘎嘣脆,十分可口,“她的事情先不用管,我送给你的那个礼物你好好审问一下,那个人来历十分诡异,反正我是查不出来。”
凤珺戎说查不出来。
那便代表着凤隐阁查不出来。
轩辕燮眉目一凛,登时注重起来,不过须臾周,他又无奈道:“你没早说,我之前因为要赶在四国大赛之前抵达京都,直接把那个叫翰林的男人交给当地的知府了,叫那个知府负责查办,等一切水落石出后,再呈报京都。”
凤珺戎默默地咽下嘴里的鸡腿肉,也了轩辕燮一眼:“你确定不亲自调查?也许能从中挖掘出一条大鱼。毕竟能够徒手劫走一国公主成功遁走到西南瘴气森林另一头的,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轩辕燮笑:“江湖中的能人异士多了去了,如果每遇到一个我都要有兴趣,都去查个祖宗十八代出来,那我不累死掉。”
那个叫翰林的男人,他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他和东齐公主之间有着连公主自己都不知道的隐秘过往。他可没兴趣探究别人的过往,因为不值得。
与其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关心旁人,还不如多亲亲狐狸来得实在。
凤珺戎一噎。
轩辕燮赶紧递上水壶,凤珺戎喝了一口,收回的时候,轩辕燮眼也不眨地将壶嘴对准了自己,跟着喝了一口,动作十分流畅自然,叫凤珺戎想要想歪都不行。
倒是轩辕忱看不过眼了,眼神愈发冷戾。
两人的对话也没有瞒着他,轩辕忱盯着凤珺戎的眸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审视。这不是他之前的认识的那个女人。
她会武,她聪慧,她狂傲。举手投足间一派闲逸自得,洒脱如墨客,偶尔冷锐如雪山巅峰上常年不化的冰雪,周身上下都透露着冷漠和疏离,唯有在与九皇弟对视交谈的时候,才会冰雪消融。
跟之前那个见面未语先羞的大家闺秀完全不一样。
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岔子,能叫一个女人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轩辕忱眯眼,那一副和九皇弟琴瑟和鸣的默契作态当真是……刺眼,十分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