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
另外七人也跟着戒备起来,四处张望,周遭静谧可闻,根本听不到除却他们之外的任何呼吸声,冷风吹过,几人对视一眼,皆感到阵阵寒意。
鬼,鬼吗?
心中的恐惧促使他们背靠背围成一团,慌张地盯着暗夜深处,嘴里不住地喊着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翰林脸色阴鸷:“是谁在装神弄鬼,出来!”
虚空中又传出呵呵的轻笑。
东齐公主心中发毛,顾不得那骄傲的自尊,慢慢地起身往青年的方向靠靠拢,青年的身形微顿,面色奇异般地和缓了下来,东齐公主看不见,他们头顶上屈居古木枝丫的凤珺戎却瞧得一清二楚,胭脂朱红勾出冷锐的弧度:“公主大人惹来的桃花,竟然要我西秦的皇子出面帮你解决,东齐公主好大的脸。”
轩辕燮这次出行的任务就是这个女人?
真是麻烦。
这般想着,拈叶飞花,纹理分明的翠玉枝叶仿佛有了生命般飞速朝东齐公主的胳膊射去,打算宣泄心中的不愉。
嗖的一声,破空之音响起,东齐公主敏感地觉得那利器是针对她而来的,缩了缩身体想要躲避,却还是被慢了一拍,只能抱着被利刃割伤的手臂痛哭哀号。
翰林有心想要推开她救她一把,却根本来不及动作,那利刃的速度快若闪电,他也来得及抬手而已,耳边响起东齐公主抽泣的声音,他原本缓和下来的脸色再次冰封万里,“给我出来,有本事伤人,就别给我当缩头乌龟!”
“疼,好疼,父皇,母后,啊,疼疼疼!”
东齐公主痛呼,翰林病态白皙的面容浸染上阴沉,负气般阔袖横扫,一阵罡风呼啸而过,周遭草木夭折,连同东齐公主在内的八人齐齐吓了一跳,就听到他暴怒的吼声响起:“滚出来!”
几人被他忽如其来的怒气重重吓了一跳:“搞什么鬼,怎么忽然这么生气?”
“天知道。”
“鬼知道。”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东齐公主却听不进这些话,被吓到之后,又瞬息的时间忘记了哭泣,忘记了疼痛,然而暴怒的余音落下后,右手手臂上的灼热烧疼提醒着她,她的手臂遭受到了怎样惨无人道的虐待。
东齐公主疼得蹲下了身,抱着手臂嗷嗷哭泣。
七人觉得东齐公主大惊小怪,那瘦削的青年翰林却觉得异常刺耳,凝神静听,却还是听不到丝毫有用的信息,心中蒸腾起不祥的预感,却仍旧低沉地怒吼。
“好了好了,”凤珺戎掏掏耳朵,姿态飘逸地从数十米高的古木上跃下,“鬼吼鬼叫的,吵死了。喂,东齐公主是吗,叫什么来着?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本小姐警告你一句,如果要打情骂俏,回你东齐去。如果要惹桃花,也请滚回你的东齐。别在西秦的土地上丢人现眼,浪费西秦官员的精力。”
绮丽的身影跃下,背后朦胧的月光成了缩影。
万千世界仿佛都被虚化。
唯有那飘飘然落下的女子轻盈如风。
曼妙美丽。
像是尘世间绝美的风景,犹若山间雾霭,朦胧脱俗;又似山涧清流,清丽无双。轻盈的步伐透露出她的独孤求败的功力,草木低头而未折的景象叫所有人都骇然瞪目。
“怎么可能达到这般境地?!”
“妖怪,老妖怪!”
七人簌簌发抖,背靠背靠得更加紧密,翰林皱眉,正想问话,却被一道声音抢先了去:“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鬼有本小姐长得好看吗?”凤珺戎翻了个白眼:“一群蠢货。”
七人:“……”
藏头露脸的,鬼知道你好不好看?
心中腹诽不止,却不敢真的说出口。但凡学武之人,对武学都有特殊的敏感性,对于强悍的武者,除了不知死活的挑衅,更多的是畏惧和膜拜。
差之毫厘者,可以挑衅。
差之千里者,唯有畏惧和膜拜。
眼前突兀出现的人,压根不必单打独斗试探一二,单从她能摘叶飞花这一项绝无仅有的技能,便足以叫他们跪服。七人神情戒备,亮出武器,防御的姿态做得十成十,生怕眼前的人一个不顺心,他们就被樯橹灰飞烟灭了。
凤珺戎步步走近,七人步步后退。
凤珺戎勾唇:“你们是哪个山头的?”
“干你屁事!”
粗暴的回话掀不起凤珺戎的怒气,浅浅的笑容却莫名地叫人觉得寒凉如霜,就连出口的话,在几人听来也充满了傲世的冷锐和锋利:“本想给你们机会说点遗言的,既然你们不珍惜,那就再会了。”
再会?
什么再会?
七人心中疑惑,身体却诚实地因为遗言二字冒出了冷汗,汗水浸透衣背,不甘和恐惧湮灭了他们的神思,巨大的武力差距又叫他们绝望:“你到底是谁?我们兄弟几人到底哪里得罪你了,竟然叫你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得罪啊,”凤珺戎唔了一声,在几人不甘的眼神下,轻描淡写道:“谁叫你们欺负了不该欺负的人。”
轩辕燮是她的人,要欺负也只能是她欺负。
竟然妄想通过西南瘴气森林阻拦他的脚步伤害他。
“不知死活的东西。”凤珺戎哼声,那七人都还来不及问清楚到底欺负了那个不该欺负的人,就见眼前白光闪过,又迅速暗了下来,一亮一暗中,七条性命转瞬见了阎王,他们甚至还来不及收回那不甘的表情,就这般直挺挺地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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