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其实浅显翻译过来便是: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
君子要远离危险的地方。这包括两方面:一是防患于未然,预先觉察潜在的危险,并采取防范措施;二是一旦发现自己处于危险境地,要及时离开。
就如同两名倒霉的乞丐,倘若能及早发现自己的纳凉的地方是岌岌可危的石墙,进而及时离开便可捡回一条小命,然而他们没有。
但两名乞丐自然不至于让公子越发出这样感慨,联想到他的目的,凤珺戎撇嘴冷笑,西秦江山有轩辕燮在必然固若金汤,南楚北燕东齐三国任何一国都可能岌岌可危,唯独西秦不可能。
想要她弃西秦投南楚?
公子越好大的脸。
嘴角不屑的笑容倒叫公子越挑眉:“怎么,凤小姐不认同本宫的观点?”
“非也。”凤珺戎插科打诨:“只是南楚太子说得太深奥了些,本小姐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儿罢了。”
“那现在呢?”
“唔,想通了。”凤珺戎点头。
“哦~”公子越哦了一声,侧耳倾听:“愿闻其详。”
不含真情的笑容重新挂上凤珺戎的脸庞,她黑而亮的大眼睛提溜转了一圈儿,笑眯眯地说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南楚太子该说给太子自己听才对呀,何必我这个小女子发表什么意见呢?”
她将小女子三字咬得极重。
话题四两拨千斤地绕回了公子越身上,凤珺戎的想法一点边儿都没摸着,公子越也不恼,仍旧是浅笑以待:“凤小姐说话都这般迂回婉转,一点真意都不透么?”
凤珺戎也笑:“南楚太子言语总是这般高深,一点都不担心本小姐听不懂吗?”
“以牙还牙这一招果然运用自如,游刃有余。”
“以眼还眼,南楚太子也不遑多让。”
似是从中得出了点乐趣,两人一路拌嘴,虽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但两人依旧乐在其中。
驿站,亦或称驿馆。
专供各国使臣暂居的别院。
恢宏的建筑内别有洞天,庭院深深,几步一回廊,几步一阁楼,仆从往来穿梭其间,严谨又肃穆,勾勒出一副忙碌却又祥和的场景。
南楚公主下榻的地方位于别院南苑。
才刚踏入了院子,就听到屋里传出的阵阵笑声,清脆悦耳若黄鹂鸣翠柳,清新自然。
凤珺戎侧头看向公子越:“有客在?”
公子越回以无辜,待凤珺戎无趣地收回视线后,这才浅浅一笑,招手唤来仆从,询问道:“今日是何人来拜访?”
“是……”
“南楚太子!”
仆从回禀的声音被一道惊喜万分的声音所掩盖,他顿了顿,不知道是否该继续回禀。
公子越挥手示意他推下,替他解决了两难的困境。挥手的同时,又抬眸看相忽然出现在窗边娇艳明丽的女子,在看清女子的面容时,那总是平静无波的容颜上眼皮微微一跳,怎么又来了?
凤珺戎嘴角也是一抽。
那娇艳明丽的少女不觉自己给公子越和凤珺戎带来多大的反感,犹自兴奋地挥手招呼:“南楚太子你回来了呀。”
她挥挥手说了一句,又想起什么似得,娇躯旋转,消失在窗台边,随后哒哒哒地声音响起,她又冒了出来,若翩翩起舞的粉蝶,由远及近地飞向了公子越。
步伐略快,她险些控制不住地要往公子越身上栽倒。
公子越微移步伐,避开了她撞死不经意的投怀送抱,少女扑了个空,有些尴尬又有些委屈,却也没说什么,依旧开心地说道:“本公主与妹妹聊了好一会天,正说道南楚太子三岁能文能武十分了得呢,不想南楚太子就回来啦。”
能这般自称本公主的,除却轩辕汝还能有谁?
尊贵的身份却并未在公子越和凤珺戎心底激起波澜,毕竟他们两人同样是不可多得的天之骄子,天之娇女。
“妹妹?”
公子越捡了其中的一个词道,凤珺戎眉眼微闪,绕过轩辕汝的看向悠悠出现在房门口少女。
少女一身黛绿,若羊脂白玉般的手掌虚扶在门框上,仿佛站着已然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仿佛不曾见过阳光,稍稍触碰到外头的暖阳,就瑟缩了一下,又缓缓地将半个身子隐入了门内,只留了一双黑亮的杏眸,好奇地盯着她,就如同见到了不曾见过的玩具的小孩,眼里写满浓浓的新奇。
自喻成玩具的凤珺戎暗自囧了下,心里却对南楚公主公子妩有了些许认识。
一个胆小的柔弱的病公主。
当然,皇室的人惯常变脸,这第一印象也许终将颠覆,做不得准。
凤珺戎唇角划过微不可查的浅笑,对着公子妩友好地点头,不管真柔弱还是装柔弱,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公子妩瑟缩了下,恍似怕生的兔崽子被凶神恶煞的狼外婆吓到,另外半边的身子又跟着隐去,这一次,只留了一颗脑袋在外面。
凤珺戎:“……”
别跟她说刚才笑得不设心房的,笑声悦耳动听的人其实是轩辕汝……
公子妩不明所以,又像是研究新大陆一般,哪怕是被吓到,视线依旧坚持地落在凤珺戎身上,从她的发丝看到了脚尖,上上下下的打量却不叫人反感,只因那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