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红了樱桃,今日已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今夜宫中要举行晚宴,邀请朝廷重臣和一部分妃嫔前往。位分不高的小主,不用前往参加。
璞玉与李若言听说后,两人松了一口,她们两人本就不喜欢这些规矩太多还得僵着脸笑一整晚的晚宴,于是两人约着晚间带着前几日新酿的杏花酒一同去城楼中赏月。
璞玉早早就准备好了糕点与杏花酒在南厢苑门口等待,已是相约时间,李若言迟迟不到。
璞玉轻叹,连老天爷都不愿帮她,乌云密布,遮住的天边的那轮明月,下起了滴滴答答的秋雨。
玲盯担心璞玉会钻牛角尖,一如四年前,执拗的不肯离去,担心地说道:“小姐,下雨了,不如回殿中等言小姐?”
璞玉摇头拒绝,既然约好在这里,她还没有等到若言,她不能轻易离去。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许久。璞玉站在屋檐下,身穿夏季纱裙,秋天雨夜湿凉之意浓重,难免不会感冒,玲盯劝解道:“小姐,已经等了这么久了,言小姐应该不会来了,我们回去吧?”
璞玉坚定道:“言姐姐极为讲究信用的人,他不会轻易。”
可是小姐,四年她前就已经失约过了。玲盯话到喉咙,又生生咽回去,说道:“言小姐迟到这么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小姐,不如我过去看看”
璞玉点点头。
虽说她们分隔四年,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璞玉可以肯定李若言还是当年那个李若言,依旧是那个她可以交心的言姐姐。
玲盯看着从门后,缓缓靠近的微弱的灯光,语调欢乐的说道:“小姐,静书来了。”
璞玉缓缓转过身去,笑得开心,李若言不会轻易失信于人。
当人走近是璞玉笑容消失的一丝不剩,伞下只有静书一个人,李若言未见踪影。
玲盯有些不悦:“言小姐呢?“
静书脸色微微发白,气息微喘,头发微微被雨水打湿,裙子湿得厉害,已经湿到了膝盖处,璞玉问:“静书怎么这么着急,发生了什么事,言姐姐呢?“
静书眼睛不自觉瞥向别处,声音略微慌张:“璞小姐,久等了,我家小姐没有发生什么事,待会儿就到。”
璞玉轻笑,吩咐道:“静书你衣服湿透了,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玲盯,你回去看看玲珑处理将事情处理得如何了。她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
玲盯一直悬着的心安然放回肚里,笑着说道:“小姐,我回去看看就回来。“
玲盯看到璞玉笑得开心,真心为璞玉感到高兴,不疑有他。
今日殿中几个下人都求去,另寻高就。玲珑脾气急躁,让她一个人处理,玲盯放不下心。
玲盯与静书一同离去。
璞玉收起笑意,神色淡淡,放下手中的食篮,蹲在屋檐下,听着雨水打在银杏叶上、与落在屋顶上的滴答声响。
璞玉又等了许久,心中有些乱,若言或许真的不会来了。昔日若言不告而别的伤口被狠狠撕开,璞玉难过。
她合上双眸,静静的听着,不悲不喜。突然耳朵一动,雨落在屋檐上滴答中夹杂着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心情大好,脸上笑意浓郁,她还是来了。
越走越近的脚步声停在了她的身旁。
璞玉蹲在屋檐下,那人站在雨中,两人静默着,只剩雨水滴答。
璞玉闭着眼睛,幽幽地伸出手,风起云淡道:“我腿麻了,起不来了。”
那人干燥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掌心有着粗粝的茧。
璞玉心中大惊,不是若言。有些熟悉,难道是晏希,于莺找到他了?
璞玉心中欢愉,惊喜地睁开双眼,只见那人身穿一件玄色龙纹常服,立于雨中,手握一把素色油纸伞,宛若从江南山水里走出的翩翩公子,没有白日时帝王的威严,与浑然天成的贵胄之气,好似初遇时那个为她除去发间落花的白衣男子。璞玉心中微微失望,又隐隐的期盼。
夜色太重,璞玉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他声音染着雨夜的凉意,道:“脚麻了,还不舍得起来吗?”
他用力一拉,璞玉顺利站起,可是蹲着太久,脚已经麻到发软,无力看着自己直直的向前倒去,双目紧闭,暗道:“倒了再爬起便可。”
预想中湿冷硬的接触并未如期而至。落入一个清冽的怀中,觉得额上一凉一热,呼吸带着酒的醇香,淡淡的拂着,像春季乍暖还寒时醉人的春风。只剩沙沙雨声,有雨点落在眼皮上的凉意。缓缓睁眼,迎面是一双乌黑的瞳仁,温润如墨玉,含着轻轻浅浅的笑意。璞玉没有转开头,因为在那一瞬间里,她在那双瞳仁里发现自己的面孔。她第一次,在别人的目光中里看见自己。她移不开视线,只是静静的看着别人目光中的自己。
视线微微一动,看见宋瑾面若冠玉的面容,双眸含笑凝视着她。这才想起她还在宋瑾怀里,脸红至耳根,连忙站直:“臣妾见过皇上。”
宋瑾捡起落在一旁的雨伞,共撑在两人头上,朗声道:“腿还麻吗?”
璞玉垂下头,窘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声若细纹:“还有一点儿麻。”
他呵呵直笑:“随朕来,带你去个好地方听雨。”
他的笑容如此美妙,好似一道穿过重重阴霾直接照进她心底的阳光,竟教她无法拒绝,璞玉坦然接受,婉声道:“恭敬如从命。”
走开一两步后,想起一件事,对宋瑾说道:“等我一下。”
璞玉转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