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说?”
朱由崧并未多想,抬眼挑眉道:“不妨说出来,要是有用,本少爷定然有赏。”
赏不赏得,王建义到也没多在意,他感觉还是呆在少主子身边有前途,也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少爷,手下的老家就处在瓷都。”
“江西景德镇?”
“是的少爷,景镇之隆远胜历皇历代。”
王建义目光微闪,摸着嘴角的翘八子胡,吟道:“何年碧像灵岩栖,踏碎琼瑶尽作泥。烨烨宝光开佛土,晶晶白气压丹梯。”
“咦,这不是福建泉州的德化庠生(秀才)陈凤鸣的题咏么?”
朱由崧历史那是不错的,一下就想起了这名诗,这诗就是陈凤鸣题咏德化观音塑像艺术表现形式和白瓷釉质天然合璧之美,不过眼下和江西景德陶瓷有何关联?
“少爷大才,下人真没想到少爷连这也知晓。”
秀才王建义瞪大了双眼,朱由崧这一语让他心跳加速,要知道王世子可只有六岁啊,且身处王府大院,他又从何地得知此人此诗?
虽然此诗在江南有些小名气,且陈凤鸣又是他同年秀才,两人地处相近,王建义这才知晓呢。
不管朱由崧从何处知晓这些,王建义自我感觉还是要表现下。
“少爷,泉州和景德这两地具是出产陶瓷,不过它们也有重大关联,少爷可知道南昌封地的承袭么?”
不待朱由崧多说,随口说道:“神姿秀朗,慧心聪悟,于书无所不读,是以‘大明奇士’。”
“你说的是本少爷曾堂祖宁王朱权吧?”
朱由崧瞥了他一眼,说得如此明显,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历史大名人呢,更何况与自身有着宗亲血脉之宜。
朱权是明太祖朱元嶂第十六子,素以多才多艺著称,其人被朱棣罢了军权后一生精研著述,成了明初极具影响力的戏剧家、戏剧理论家、古琴家、历史学家、道教理论家,总之自己这位曾堂祖是一位极具才气的人。
来了大明六年来,朱由崧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根据族谱精推皇亲间的关联,这可是关系到自个以后建立庞大利益网的重中之重,他哪会放过这些可利用的关系?
不过朱权被封国南昌后,他的后人朱宸濠与正德十四年起兵谋反,最终兵败。如今的封国之主乃是宁王后裔朱名昌,生于万历十三年(1586年),现在刚27岁,想来也没了那时的威势。
“对,少爷,此时掌控南昌景德镇陶瓷和福建泉州的便是宁王朱名昌。”
说到这里,王建义的一对三角眼就开始极力闪烁,呐呐道:“少爷,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直接了当的说!”
朱由崧双眼一瞪,他最讨厌文人这种绕来绕去,拖拖嘛嘛的说话方式。
眼见如此,王建义一咬牙,道:“少爷,景德陶瓷明面上实为真品,暗地也专为塑仿古物,技艺已达以假乱真的地步,哪怕是鉴定大帅亦所不能鉴之。”
“当然,明面上他们是不敢将这种赝品堂而皇之的拿出来,不过却有专门的人拿到各处私下贩卖,行走国朝各处打一枪换一处,每次所获价款不菲。”
“……”
饶是如此,听了这话,朱由崧不由一阵无语,脸色变得极为阴郁,搞来搞去,自个居然被本家给祸害了。
王建义三角眼闪了一下,讪讪一笑,道:“少爷,您不必生气,想来这青花瓷也是其他人从景德镇那边入了手搞来的。”
朱由崧心里极为不爽,瞥了眼王建义,心道:“不是你的钱,你当然不心痛了,本少爷早晚得挖回来。”
朱由崧心情不好,王建义也不敢再多言,眼下也快晚间,离食饭差不了一个时辰,,二人进了王府正厅。
一进大门,福王朱常洵便是一脸阴郁的坐在靠椅上,整个肥大的身子陷入了内里,身子上盖了毯子,就连按摩的双胞胎侍女也被挥走了。
朱由崧很清楚,朱常洵还在为那三千两银子心痛。
“王建义你过来,给本王说说,京城里还有多少家高门大阀本王还没去过。”
王建义还没来得及见礼,朱常洵便抬起了头,一脸不耐的说道。朱由崧眉毛一挑,看来父王是准备去别家将损失捞回来了。
“禀告王爷,到目前这止还有五百一十二家。”
王建义三角眼转动,立马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本线账薄,手指沾了水捏着纸页翻看了起来,不一会儿抬起头回道。
“什么,怎么只有这么几家了?”
朱常洵一双细眼顿时睁大,不可置信道:“你不会是看错了吧,前几日不是还有八百多家嘛?难道你私下收了那些家伙的好处,所以故意帮着隐瞒了?“
“王爷,小的哪敢啊。”
王建义被吓得一脸冷汗,忙开口道:“王爷,原先那几家都已经私下将财帛拉来了,前两天你刚好在宫内,小的还没来得及向您说呢。”
“是吗?”
朱常洵细眯着双眼上上下下的将王建义扫视了一番,这才道:“想来你也不敢如此。”
“那你说说,这五百家里面还有多少家是百万以上家产的。”
“王爷,还有七十八家。”
这一次王建义答得那叫一个快,朱由崧不由得佩服秀才这点,心道:“要是自个儿,恐怕未必有这般灵动。”
“嗯,七十八家,本王也好久没去拜访一下了,想来他们定是想念本王的紧。”
朱常洵脸皮够厚,已经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