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最近有不少慈善组织找上门来了?”阿黛尔帮他整理腰带的时候,约翰问道。
“是啊,几乎每天都有。”阿黛尔对此也很苦恼。一向心软,不懂得如何拒绝别人的她,最近也被这些蜂拥上门寻求支持的所谓慈善公益组织弄得心烦意乱。
“以后别理他们,专心帮艾尔弗雷德做好教育基金会的事就行了。”约翰倒也不是要完全禁止阿黛尔做慈善,只不过想提醒她不是什么慈善活动都是可以参加的。
“这样好吗?他们也不都是来要钱的。有些只是请我出席活动而已。”阿黛尔有些犹豫,在她看来,自己花一点时间和精力去关心那些需帮助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好。
“这不是钱的问题。”约翰耐心地纠正了阿黛尔的错误观点:“就跟上次不让你去参加达让利厄神父他们的集会一样,这些慈善组织很多背后都有政治利益团体在操控。”
提起不让她参加“自由法国”募捐聚会的事,阿黛尔至今还有些耿耿于怀。“那可是达让利厄神父,华盛顿有头有脸的法国裔基本都去参加了。我真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不让我参加。”
对于阿黛尔的这点小情绪,约翰还是能够理解的。毕竟,这位达让利厄神父可不一般,一战时期他曾经一个闻名全国的海军战斗英雄,后来成为了加尔默罗会的一个白衣修士,在1939年又当选为了大主教。法国投降后,这位受教会高层委派担任法军海军首席牧师的大主教只身逃往英国,参加了“自由法国”,并成为了戴高乐的随军牧师。
这些传奇经历和多年来的良好声誉,使得达让利厄神父在全世界法兰西人中都拥有崇高的威望。就连维希法国方面在宣布戴高乐等“自由法国”高层犯有叛国罪的时候,也对这位达让利厄神父只字未提,只是在他的教区匆匆任命了一名新的大主教。
虽然阿黛尔嫁给约翰后已经改信了新教,但也不妨碍她对达让利厄神父心怀敬仰。在接到伊冯娜(戴高乐夫人)的来信,得知她的长子菲利普将和达让利厄神父一起来美国后,阿黛尔就一直很期盼与他们会面。她和一些常来家里喝下午茶的法国太太们甚至还筹划了一场义卖活动,来帮助达让利厄神父他们募集资金。
不过,这些都被约翰给生生阻止了。原因很简单,约翰虽然不介意给法国人的抵抗运动提供支持,但并不想把自己和戴高乐绑得太紧。在他眼中,戴高乐这个大法兰西主义者,不是那种拿了好处就会乖乖听话的人,迟早会成为美国的麻烦。之前阿黛尔的那些“爱国”行为,已经让很多人误会他是戴高乐的铁杆支持者了,约翰并不想再进一步加深这种错觉。
所以,约翰就给岳父德加诺先生打了电话,在付出了一些“代价”之后,德加诺先生就带着一帮南部法国裔商人赶到了华盛顿,从阿黛尔手里接过了接待达让利厄神父一行的工作。要说德加诺先生可比约翰心肠硬多了,直接以身体不适为由将阿黛尔禁足了好几天,直到达让利厄神父他们离开华盛顿才解禁。
“好啦,亲爱的。请你理解一下,我现在是现役军人,不能和“自由法国”走得太近。毕竟维希政府才是华盛顿承认的法国合法政府,我们不能公开和国家外交政策唱反调。”约翰也知道阿黛尔在这件事上受了委屈,于是耐着性子宽慰她道:“而且我又不是不让你支持他们,你不是让德加诺转交了5000美元支票吗?以后你也可以继续给他们捐款,只要不大张旗鼓的就行。”
阿黛尔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知道约翰说得有道理,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你说,我们还能把德国人赶出去吗?”
“当然能,亲爱的。”约翰把妻子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伟大的法兰西终将会恢复自由和荣光的。”
“对了,有个叫约瑟夫-拉希的人你认识吗?”约翰再度把话转入了正题。
阿黛尔想了想,“是大学生联合会秘书处的那个拉希先生吗?我上上周参加过他组织的一个活动,简单聊过几句。”
“没错,就是他。”约翰点了点头:“以后你最好不要再跟他接触了。”
“为什么?拉希先生人很好啊,这么多年一直在为那些贫困家庭的孩子们奔走。我还给他们捐了500美元呢。”阿黛尔对这位美国大学生联合会秘书感官还不错,对约翰的要求很是不解。
“这个人有赤色嫌疑,已经被联邦调查局盯上了。”这年头,美国政府在打击共产主义方面虽然没有麦肯锡主义那么疯狂,但也是毫不手软的。
“你是说,他是托洛斯基主义者?”阿黛尔大吃了一惊。虽然托洛斯基去年已经在墨西哥被人用冰镐干掉了,但各国资产阶级政府对于那些主张世界革命的托洛斯基主义者还是很警惕的。原本阿黛尔还以为拉希先生只是一个稍微有些激进的社会民主主义者,没想到他会是一个这么“危险”的人物。
“那倒不至于。据我所知,他应该是个社会党左派。”约翰继续说道:“不过你以后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
“好的,我以后会注意的。”身为大资本家的太太,阿黛尔很清楚自己是不应该和拉希这种人扯上关系的。不过她也有些疑惑:“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有接触的?”
“fbi一直盯着他呢。你和他有接触后,他们也对你产生了怀疑。梅尔文从他以前的同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