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塔浓举着的手,终于缓缓放下。她看着霍不语的目光,终于渐渐失去了温度。
萨塔浓在某种程度上来讲,自己还是个孩子。没结婚的女人,总是有些不同程度上的任性的,且萨塔浓自己又没有孩子,哪里有那个耐心去和孩子沟通?她能做到的,就是对这几个小孩全心全意的好,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她都努力去做。
她把自己想象成一个义工,做尽爱心能力所能作的一切。她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母亲,去做一个母亲应该为孩子做的。她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和他们同龄的人,去体会他们,去了解他们的喜好。
她能做的,就是用改变自己的方式,去接纳他们,去包/围他们。她能做到的,就是尽力去做。不懂的就摸索,碰壁不可怕,但可怕的是这个壁垒是她曾经攻打下来的,和她亲密非常的,如今却成了被刺猬围城的碉堡。
付出了那么多,她应该做的,不应该做的,从不求回报的去做,可到头来,却换来这个孩子的刀刃相向,恶语攻击。这感觉,着实是不舒服的,更是委屈的。
萨塔浓静静的注视着依然对她防备重重的霍不语,眼睛渐渐红了,心里堵的厉害,慢慢站起来,淡淡的道:“既然不语不想看见我,那我就先离开。不过我回来了,不语要是想我……想让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萨塔浓仔细组织语言措辞,又不想伤到霍不语,又不想让话语充满生疏冰冷的感觉。
萨塔浓缓缓转身,她下垂的手,鲜血已经流满她一手,顺着流淌在她洁白的纱裙上,在裙子上酝开了一朵一朵的血花,看上去极其诡异妖艳。随着她一步步离去,白色裙摆上的血花几乎犹如刹那间开放一般,生动起来。
霍不语直勾勾的看着萨塔浓裙子上的血,还有她流血的手,小脸上依然是充满戾气的,可她一直努力瞪大的双眼,也渐渐红了起来。
直到萨塔浓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房间里,霍不语才如避蛇蝎一般猛地将簪子扔掉,连忙躲避到了床角里,蜷缩成一团,小脸埋进双膝中,呜呜咽咽的喊道:“娘、娘我好想你。”
可是霍不语这声娘,喊的究竟是紫玉,还是萨塔浓,却无人知道。
萨塔浓失魂落魄的走在前面,行动缓慢,目光清冷,她忘记了她的面纱,所以这一路走来,但凡看见萨塔浓容颜的人,无不惊的无法行动,一阵一阵的惊呼抽气声此起彼伏。游魂一般跟着萨塔浓的人越来越多,这群人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由自主的跟着那个漂亮美艳到让人觉得不真实的女人。
她那失魂落魄的表情,让跟着她的男女无不为之忧心忡忡,又恼怒不已。
究竟是谁让这样美丽的女子这么难过?
这群人甚至忘记了去想,这个漂亮的女人是谁,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