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站在那里,气场并不算张扬,甚至褪去年轻时冷锐的锋芒,剩下的唯有低调的沉静跟内敛,但他站在那里,自成一派的矜贵,尤其是那双冷冷清清的桃花眸,冷冽清凉,哪怕不言不语,却依旧散发出一种惹人注目的张力。
唐茶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每一个细微的毛孔,连思维都跟着停滞了。
还没想好措辞,便见林锦臣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迎面走来,眸光淡漠,俊美的脸庞亦是冷淡跟疏离。
周围的人说了什么恭维他的话唐茶茶仿佛听不到,怔忪的看着目不斜视从自己眼前掠过的男人醢。
除了之前那一眼,整个过程,他连一个眼神都没再抛过来,直接从她身边擦过。
唐茶茶长长的睫毛跟着颤了颤,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了起来,
一点一点攥紧水蓝色长裙。
乔非止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唐茶茶,将她唇角那抹苦涩的笑收入眼底。
点单的时候唐茶茶突然就想喝酒,于是她也就真的这么做了。
醉红颜是花间酌的独门秘制果酒,味道甜腻香醇又甘冽,但是后劲很足。
唐茶茶向来不善隐藏自己的情绪,也从来不屑那么做,所以她的情绪向来很好辨别缇。
比如此时无比消沉颓靡。
乔非止看着她兀自将酒杯蓄满,眉眼深沉,音调却没有起伏,“你喜欢林锦臣。”
不是问句,而是笃定的陈述。
不知是因为饮下的果酒,还是隐秘的心事被戳破,茶茶的脸颊氤氲着一层淡淡的薄红。
既然被他看穿,唐茶茶索性也不隐瞒,垂着的眼眸视线凝在手中的酒杯上,原本娇俏的嗓音染了淡淡的沙哑,“既然你知道我喜欢他,我们之间的婚事不如就作废了吧。”
乔非止脸上没有多余的变化,音色淡淡,“你们差了六岁。”
茶茶抬眸看他,满不在乎的道,“才六岁,又不是很多,差十几岁的我也见过,有什么好稀奇的。”
乔非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凝着对面那张娇俏柔软的脸蛋,半分钟后淡淡的下了总结语,“他那样的男人不是你能驾驭的。”
有过短暂的婚姻,心头更有洁白的白月光,最重要的是,年轻的时候从女人堆里打马而过。
听说他也是碰上了心尖上的女人才开始洁身自好,成了如今这样冷冷清清的模样。
这样的男人,专情起来才可怕。
尤其是,专情的是别的女人,这样爱着他,更悲哀。
唐茶茶将杯中的果酒饮尽,颇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仿佛很不解,“我喜欢他就够了啊,为什么要驾驭他?”
乔非止哑然,她的爱情观太过纯粹和干净,越是这样越是容易受伤。
萦厢里有片刻的沉默。
半晌后,沉静稳重的男人才重新开腔,
“你喜欢他,那就去追,至于我们之间的婚约,你不必担心,你不想要,我处理掉就是。”
乔非止虽然被扔到了部队,却丝毫没有如大多数军人一样粗犷直爽,反而更加沉默内敛,那股贵公子气息却是愈发重了。
他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她的累赘。
那他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护着她就好了。
一餐饭用了一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唐茶茶已经完全醉了,虽然说不上不省人事,但是说话和步子明显已经不在一个调子上了。
她整个人几乎靠在乔非止身上,本来乔非止是要抱着她的,但是她死活不肯,所以他只好扶着她的腰身,将她带出来。
乔非止看着唐茶茶踩着的步子歪歪斜斜,眉心微蹙,“小心。”
唐茶茶弯着眼睛朝他笑,眼眸迷离,“少爷?你来了。”
乔非止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些,声音沉静,“茶茶,看清楚,我是乔非止。”
唐茶茶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柔嫩的小手伸出来,抚过他的眉眼,“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又蠢又烦?是了,你这么优秀,怎么会喜欢我呢?”
不远处倚着车身的男人好久都没动,身形隐在暗色的夜里,漂亮的眼眸深沉晦涩,直到指间燃着的烟烫伤了手指才微微有些回神,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然后踩灭。
猩红的烟头在被压在黑色皮鞋下,成了一堆烟蒂中最普通的一支。
乔非止抬头寻找自己的车的时候,不经意间扫到那辆豪华的幻影旁边站着的男人,不禁挑了挑眉。
男人干净的白衬衫已经起了轻微的褶皱,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身上恍若刻进骨子里的清贵。
脚上的步子沉稳平静。
他在乔非止和唐茶茶身边站定,眉目清冷如天空的冷月,嗓音被烟草熏的沙哑,“乔公子,把一个女孩子灌醉这种事也太没品了些。”
乔非止年轻的脸庞没有过多的变化,语气是比他更加凉薄的轻嘲,“她为什么喝成这样,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林锦臣涔薄的唇微微抿起,停顿片刻才道,“不劳烦乔公子,我送她回家。”
说着,便将长臂伸了出去。
乔非止揽着唐茶茶的手并没有松开,眼神沉静淡然,连语调都是淡淡的,“茶茶是我的未婚妻,我似乎比林少更有资格送她回去。”
未婚妻三个字落进耳廓的时候,林锦臣只觉得胸腔里那股烦闷愈发浓烈和躁郁。
眉宇狠狠皱起,沉冷的嗓音冷冷的吐词,“茶茶,过来。”
不知是深秋的夜太凉,还是男人的语调和声音太冷,迷迷糊糊的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