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郁琛才掀着薄唇开腔,“我欠不欠女人虐不知道,但是我也没有晏医生那样喜欢的特殊癖好,再有,我觉得找你麻烦其实挺没意思的,但是我也没有其他办法,至于是不是男人,我相信你的体会比我更加深刻。”
陈茉莉觉得这男人不要脸起来无敌到简直难逢对手。
气的她肝疼。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低低沉沉的质感是偏冷的清冽,“茉莉,你要知道,委屈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既然你没办法吐出来,那就只能咽下去,你说呢?”
……
接到苏浓和沁姨意外死亡的消息的时候,陈茉莉正在画图,一个用力,手中握着的彩铅直接沿着根部断掉了。
扔掉手中的画图笔,随手扯了件衣服就开车出去了。
灵堂并不在北苑,而是设在以澈之前住的公寓。
陈茉莉到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站在门外的江墨北,然后才是跪在黑白照片前面面色惨白的以澈。
淡淡的看了眼英俊冷沉的男人一眼,没说什么,直接越过他到灵堂中央,规规矩矩的上前鞠躬,然后在以澈身边跪下,伸出手臂揽住以澈的肩头,将她扯进自己怀里。
漂亮的眼眸下意识扫向门外身姿笔挺的男人,他正在接电话,大约是怕惊扰到死者,脚步也走开了些。
以澈茶色的短发长长了些,已经能看到头顶冒出来的黑色的部分,她闭着眼睛靠在陈茉莉的颈窝,白净的脸蛋苍白的厉害,隐隐能看见长长的睫毛在颤抖带。
陈茉莉突然觉得眼睛发酸,很多年前她认识以澈的时候,她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温柔疏离的模样,仿佛那种清傲是与生俱来的,即便是几年前苏浓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她都没有如此苍白颓败,反而像是永远不会战败的女金刚。
而现在,她苍白纤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精神面貌更是颓靡又衰败。
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跟着掉下来,原本明艳的嗓音已经染了哭腔,“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舒服一些。”
以澈精致的脸蛋埋在陈茉莉的肩头,声音闷闷的,听上去很平静,但是很心酸,“茉莉,以后就剩我一个人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情绪也没有很大的起伏和波动,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像是想到了什么,以澈在她怀里低了眼眸,手指抚上小腹的位置,嗓音轻飘飘的像是浮在空中漂浮不定的羽毛,“宝宝,妈妈没有妈妈了。”
一句话,将陈茉莉极力忍耐的情绪猛然击溃,眼泪直接飙了出来。
语不成句,泣不成声,“没事……没关系,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以澈没有说话。
陈茉莉想了下才继续道,“既然怀孕了,孩子总不能没有爸爸吧,还会跟江墨北在一起吗?”
以澈敛着眼眸,头顶亮色的灯光垂下,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扫下一片小小的暗影,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她的声音很低落,“他不知道我怀孕了,我也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
以澈这么说,陈茉莉也明白她的意思了。
没有说不告诉他,只是说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大约是还有回旋的余地吧。
以澈一直跪着,陈茉莉劝了好几次她都不听。
快凌晨的时候,站在门外的江墨北直接过来俯身将跪在地上的以澈抱了起来。
以澈挣扎的厉害,温静的嗓音很冷,“江墨北,你放我下来。”
江墨北身上穿着墨色的针织衫,英俊的脸庞满满的都是暗冷的阴沉和极其矛盾的温柔,“以澈,你也知道妈不待见我,如果你不听话,我不介意在灵堂做些什么,让她死后更加不待见我。”
以澈原本极力压抑的情绪如火山岩浆一般瞬间迸发出来,连嗓音都跟着尖锐起来,“江墨北,你他妈就是混蛋,你给我滚开,别碰我。”
男人猛然低头,薄唇堵住女人失色的唇瓣,只是毫无章法的啃吻着,丝毫不顾及场合,也不顾及雨点般落在身上的拳头。
陈茉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抱着女人强吻,一分钟还是两分钟,以澈不再挣扎,而江墨北也没有再加深这个吻,放开了被他噙着的唇,只是他的脸几乎贴在她的额上。
以澈被他用公主抱的姿势收在怀里,闭着眼睛没有看他,温静的嗓音像是挂着冬夜里料峭的寒意,“我会听话,你可以放开我了?”
男人的薄唇印在她的眉心,低低的道,“很晚了,你去休息,我替你跪。”
以澈慢慢的笑开,眼角眉梢挽着浓稠的嘲弄,白净的脸蛋上净是寒凉,“你什么身份,替我跪?”
江墨北俊美的轮廓勾着的弧度柔软温和,“你没有亲人,最近的人也不过是我这个前夫,妈生前我没有替你孝敬她,死后我跪一晚也是应该的。”
“你爱跪就跪吧,”漆黑的眼眸侧过去看向站在一旁的陈茉莉。
她在之前以澈跟江墨北闹腾的时候就已经起身了,原本是想着万一以澈吃亏的话她就扑上去把江墨北胖揍一顿的,谁知道那男人不要脸起来简直绝无仅有,一言不合就强吻,她总不能上前扯开吻的如火如荼的两人吧,只好以无比尴尬的姿态站在一旁,静候着江墨北强吻完毕。
“茉莉,你回去吧,不必替我守着了。”
陈茉莉看着缩在男人怀里面无表情的以澈,抿了抿唇道,“不然我留下来陪你?”(83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