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刚迈出卧室,便听见厨具叮叮当当厨具碰撞的声音,转了个角,便看见厨房泻出来的灯光,和卧室的顶灯一样的亮白色,不知怎么就多了一种柔暖的味道。
几乎是无意识的,脚上的步子转了方向,加上她本来就没有穿鞋子,所以脚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以至于厨房里的男人一时没有发现她。
她站在厨房门口,静静的看着流理台前面切菜的男人醢。
他身上是一件墨色的偏休闲的衬衫,袖子挽了起来,随意又居家,下身是一成不变的质地精良的黑色西裤,即便是在这样的深夜,依然是一丝不苟的矜贵。
修长的手指一手扶着刀柄,一手捏了一枚……嗯,土豆。
快速而且均匀的切成丝。
如果说最考验刀工的菜是土豆丝,那么郁琛的刀工显然已经到了顶级大厨的境界。
装好盘准备去炒的时候,一转身便看见了站着的女人。
她身上是他替她换下的浅紫色睡衣,柔软的料子垂坠感很强,中规中矩的款式,裙摆遮住了小腿,宽松慵懒,依然能描绘出女人玲珑的曲线缇。
脸色有些淡淡的潮红,跟裸露的雪白的刺目的肌肤形成很强的视觉冲击。
随手将火关掉,西装裤裹着的长腿迈着沉稳的步子在她身边停下,抬起手腕覆在她的额头感受了下她的体温。
眉头微皱,嗓音是偏淡的音调,“可能发烧了,回去量个体温,发烧的话吃颗退烧药,在床头的桌子上。”
语调微顿,跟着继续开口,“还有最后一个菜,很快好。”
陈茉莉漂亮的脸蛋上没有什么表情,较之于平常的冷艳,少了分艳,多了分冷,唇色很淡,“凌晨三点,你跑我家做什么饭?闲的?”
男人冷峻的五官神情淡淡,连语调都没有一丝的起伏,“医生说你这时候差不多会醒。”
言下之意是,知道她要醒,所以这个点特意给她做夜宵?
陈茉莉唇瓣紧紧抿着,长发下的精致的脸蛋透出的神情,跟往常的不大相同,却又无法精准的形容。
她看着他动作熟练地放油,翻炒,然后放调味,最后装盘,每一个动作流畅又不紧不慢,养眼的很。
郁琛转身便看见陈茉莉站在那里没有动,眼神似是落在他身上,又像是在出神,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去量体温。”
“郁琛,”
听见她叫他的名字,郁琛眉梢动了动,俊脸仍是淡漠平静,薄唇缓缓挑出一个音节,“嗯?”
女人脸蛋上透着一种颜色很清淡的寡白,神情有些缥缈,语调也是轻飘飘的,“你之前说要娶我,还算数吗?”
郁琛站在琉璃台的位置,离陈茉莉有一段的距离,即便这样,他仍将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俊美的五官有一种干净的冷清,薄唇微启,“不算。”
这两个字出来,陈茉莉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
所以,他从来没有认真过。
落在身侧的手指慢慢蜷缩起来,几秒之后又重新舒展开,然后直接转身。
脚上的步子还没动,便听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因为感谢我这次帮你还是因为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
她那句话一出口,郁琛就猜到她的意思了,但是他不需要她的感恩。
陈茉莉没有说话,直接回了卧室。
郁琛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好久,然后才转身重新开了火。
陈茉莉在睡衣外面披了件长款的薄针织衫,灰色的,颜色偏暗,但有一种知性美,到浴室简单洗漱了下,出来的时候看见角落的脏衣篮里最上面扔的随意的黑色衬衫,犹豫了下,还是走了几步过去,俯身捡了起来,打算天亮送去干洗的。
从一旁的柜子里找了手提袋出来,然后将衬衫展开规规矩矩的叠好,不经意间,手指落在精致的银色袖扣上,一种很奇异的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手指翻动了下,视线触及到袖口上那个不明显的字母上的时候,脸色蓦地变了。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打马而过。
【我不会弄错的,袖扣上有他名字的缩写。】
【所以你因为一件无主的衬衣爱了那个男人十年?】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认错人了呢?】
【是我出现的太晚,才会让你爱宁烨这么多年。】
……
郁琛过来叫陈茉莉吃饭的时候,她慌乱的将手里的衬衫揉成一团塞进袋子里。
郁琛开门进来,陈茉莉恰好从浴室出来。
“体温量好了?”
陈茉莉,“……”
说忘了?她不敢啊!
陈茉莉手指随意的梳理着长发,“我没找到。”
郁琛只是淡淡的瞥了眼一脸心虚的女人,明显是没信,但也没拆穿,语调是惯有的淡然,“去吃饭。”
陈茉莉看着他兀自离开的背影,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半晌才慢慢的哦了一声。
说让她量体温也只是客气客气,真是……
微微叹了口气,还是跟着他的步子走出了卧室。
还没走到客厅,便见郁琛不知从哪里折了回来,手里捏着一支体温计递了过来,视线没在她身上停留,只是淡淡道,“量一下,我去盛饭。”
陈茉莉看着他折回厨房的背影,没说话了,乖乖的塞了体温计,等几分钟之后她量好,郁琛已经在餐厅摆好碗筷。
顺手接过她拉出来的体温计看了眼,方才重新开腔,“去,拿颗退烧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