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雾似烟他们不知道血月蛊的事,婉馨,你等下别说漏了嘴。”林碧凝沉吟片刻道,“药浴就当是你在帮我调养身体,驱除体寒好了。”
甄婉馨点头道:“我听凝姐姐的。”
两个人又对了下说辞,然后喊来如雾将药材浸泡下去。
甄婉馨吃着似烟从厨房拿来的糕点,不经意地问道:“凝姐姐,你哥哥如今在做什么?”
“我哥哥他拜了胥老将军为师,眼下到军营里历练去了。”林碧凝回道。
“军营!”甄婉馨惊讶道,“他怎么想着要从军了!”
林长儒想走武将的路,是在回到上都后萌发的,之后又一直没有和甄婉馨说过,是以她才会如此诧异。
林碧凝牵了牵嘴角,幽幽道:“一方面是为了保家卫国,还有大半的原因是为了我,建功立业,谋官求职,以期可以庇佑我,不让我被他人瞧不起。”
甄婉馨是个通透人,之前只听到人们对林碧凝成为世子妃的羡慕,她也只看到光鲜的那一面,现在听到林碧凝的话,想了下就明白林碧凝话中的意思。
她嘴唇微动,拉着林碧凝的手喃喃道:“凝姐姐,你别难过,也别内疚,你哥哥他为你做这些是心甘情愿的……”
说完,又觉得不对,挠挠头再想说其他劝慰的话,又嘴笨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碧凝拍着她手,一扫之前的沉郁,笑起来道:“你不用安慰我,我没有钻牛角尖。我一开始觉得他为我如此牺牲心里确实内疚,但时间一长,想想其实正如他自己说的,这也不单是为了我,也是为他自己搏个前程,男儿总有一个热血报国之心。”
“嗯,凝姐姐,你这么想就对了。”甄婉馨道。
下午的时间俩人一直在聊这段时间各自遇到的趣事,晚饭过后半个时辰,药浴准备好了,净房里充斥着浓重的药味,盛了褐色药汁的木桶热气腾腾,甄婉馨伸手探了探水温,朝林碧凝点头道:“可以了,凝姐姐你进来吧。”
林碧凝轻嗯一声,如雾替她把衣裳脱下,全身只余贴身的小衣,头发高高束起,她挥手让他们退下,随后坐进木桶里。
初时和泡澡时的感觉一样,渐渐地,她整个人越来越热,肌肤变得通红,连未曾沾水的脸颊也红得像被烧红的铁块一样,浑身像要烧起来似的,挥汗如雨,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脸上,睫毛上也是汗水,使得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免得汗珠流到眼里,
此时的林碧凝看起来狼狈不堪。
一刻钟过去了,血月蛊依旧蛰伏在小腹处,丝毫没有往上走的意思。林碧凝紧抿着嘴,咬牙道:“婉馨,我热得快受不了了,怎么血月蛊还是没有动作?”
甄婉馨用冷水浸湿帕子,给她擦着脸上的汗,口内鼓励道:“凝姐姐再忍一忍,血月蛊等下就会醒过来的。”
虽然她这是第一次帮人取血月蛊,但她相信她母亲留下的取蛊方法是正确的可行的,只是个人体质不同,药效发作的时间会不一样。
又等了一会,林碧凝体内的血月蛊还是没有反应,她却燥热得快要受不住了,身不由己地闷哼一声,甄婉馨见状,忙打开药箱,从药瓶里倒出一粒药丸,道:“凝姐姐,我要再加重药量逼蛊,你且忍着些。”
林碧凝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压制想要出桶的念头,闻言只点了下头。
甄婉馨丢下药,不一会儿,水面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冒起水泡,瞬间又炸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在煮东西一样,桶内的林碧凝也觉得自己就要被煮熟了。
“啊——”
突然下腹一阵熟悉的疼痛传来,血月蛊在林碧凝身体里横冲直撞,像是要破体而出,疼得她痛呼出声。
甄婉馨飞快地抬起林碧凝的一只胳膊搁在桶壁上,瞬间将衣袖推高,拿起放在一边的匕首,利落地在她上臂处划了一道口子,然后举着玄铁盒子屏息以待。
应是察觉到有出口了,林碧凝清晰地感受到血月蛊从右边游到左边,冲向伤口处,然后听到耳边传来“啪”的一声,是盒子盖上的声音。
她痛极累极,瘫软在桶壁上,嗓子干得快冒烟,艰难地咳嗽一声,压着嗓子道:“它出来了?”
“嗯。”甄婉馨把装了血月蛊的盒子收好,拿出一瓶伤药给林碧凝的伤口上药,她划得口子很小,血一下就止住了,“凝姐姐,我让如雾他们帮你弄清水来,你可以出来了。”
“好。”林碧凝把袖子放下,应道。
甄婉馨带着药箱出去,如雾他们立马在另一个木桶里倒好温水,服侍林碧凝沐浴,换好衣衫。林碧凝出了净房抱着茶杯连喝了三杯茶,才感觉嗓子缓过来了。没有血月蛊,她感觉手脚都暖和了不少。
她以为以后四十九天的药浴都会像第一次取蛊时那么难受,第二天才发现并不是,之后泡药浴完全和泡汤婆子没什么区别,除了泡的水带了些药味,并且泡完后全身热乎乎的,非常舒服。
天天煮那药材弄药汁,弄得落梅院整个院子都充斥着浓浓的药味,顾嬷嬷还以为她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就要回禀王妃请太医来医治。
怕顾嬷嬷去请太医,林碧凝不敢用跟如雾他们说的借口,只好编了个理由,说是在古书上看到的一个养颜药方,泡了之后肌肤会变得光滑细腻,顾嬷嬷这才没有坚持请太医。
后来,不知是谁将这件事传得府中皆知,又因林碧凝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