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林碧凝置身于一派露红烟緑、繁花似锦当中,芳香醉人,突然间几点细雨落在面颊上。
这雨好生奇怪,不带一丝凉意,反而温温热热的,微微发痒。她想伸手去摸,却发现双手不得动弹,只好睁开双眸一看究竟,蓦地看到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贴近自己,犹自迷蒙着,又有温热落在眼角。
“凝儿醒醒,我们到地方了。”
白逸爱极了林碧凝将醒未醒的迷糊样,可惜时间地点不对,在她杏眸上印下一吻,她眨巴眨巴眼睛,终于彻底醒来。
他把她放下,抚平弄皱的衣襟,笑着道:“走吧,彭越和侍剑也在外面。”
林碧凝轻嗯一声,发现白逸胸前的衣衫微皱,却是她之前抓的,忙拉住他,帮他抚平。相互整顿仪容,这种感觉好像是一对新婚夫妻呢。
她脸上一烫,在白逸笑得越发灿烂前往前车厢走去。
掀开车帘,入目便瞧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笑得十分渗人的魁梧大汉,林碧凝吓得惊呼一声,握紧了帘子,停下脚步。
旁边的侍剑见她被吓到,笑嘻嘻道:“少爷,这是陶易陶大哥,不是坏人,是白公子的手下。嘿嘿,我第一见陶大哥也被吓了好大一跳。”
彭越看到她平安无事,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语气有些激动:“幸好少爷没事,不然我真是没法同老爷交代了。”
“你的伤还好吧?”林碧凝见他拄着一根拐杖,忙开口问道。
“小伤,养几天就好了。”彭越笑得豪迈。
白逸从另一侧下了马车,朝林碧凝伸出手:“进去再叙旧吧。”
林碧凝握着他的手掌下来,虽然她和白逸做过更亲密的事,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肌肤相触,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怕他们看出什么,分外心虚。
她努力保持镇静,望了望四周,他们站的地方是一座极普通的农家小院,一眼就能望尽。门口种着两棵枣树,枝叶繁茂,黄绿色的小花聚成团状点缀在枝叶间,院里撑着两具竹竿,上头却空无一物,除了墙角接天落雨的大水缸,再无其他东西。
按理租客到来,主人家都会出来迎迎,眼下却只有他们几人,她轻咳一声道:“这是哪里?怎么不见院子主人?”
陶易笑着回道:“这里是小韩村,离云龙城约有一百来里,我们爷说林公子喜静,就租下了整个院子,此间主人上堂兄那里去住了。”他的声音洪亮,说话间又露出一口牙,在一堆黑乎乎的胡子里显得格外白森森。
林碧凝朝他笑着点头,靠近白逸,小声嘀咕着:“你这侍卫真名就叫陶易?”
白逸点头,同样凑近她,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陶易,逃逸,还长着这样一幅不像好人的面容,可不就像个逃逸的犯人吗?”林碧凝吐着舌头。
白逸闻言闷笑一声,前头简平也哈哈笑出声,陶易回头十分哀怨地望着林碧凝:“林公子,我虽长得不好看,但却从未做过任何不法的事情啊。”
林碧凝虽然说得小声,但这几人却是耳聪目明,可不就都听到了嘛。说人坏话被抓个正着,不由她一张脸涨得通红,羞愧道:“抱歉,我并非那个意思。咳,其实你长得也没有那么吓人。”
众人捂嘴低笑个不停,她的安慰真是好没说服力。
陶易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老子是靠拳头吃饭,又不靠脸,好不好看无所谓。”
“陶大哥气量宽宏,是我着相了。”林碧凝认真道,世人无论男女老少,莫不重视外貌,能做到陶易这样不在乎的人还真是不多。
人都说他这是没心没肺,陶易不曾被人这样夸过,别扭地挠挠头:“我就是一粗人,林公子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天不早了,”白逸打断道,“去准备晚饭吧。”
简平开口道:“我们同主人家讲好,酉时一刻会把饭菜送来。现下还有两刻中,爷和林公子不如先去休憩休憩。”
“嗯。”白逸微微点头。
“小院一共四间房间,只有两间能睡人,爷和公子住主卧,我们几人住另外一间。床褥都已换过,爷看看,还有哪里需要重新布置。”简平带他们走进房间。
屋子不大,那张木床倒是很大,床上的被褥是从马车里拿出来的锦被,被面是蓝地织金缠枝莲锦,此云锦织工精细,色彩典雅富丽,宛若天上彩云般瑰丽,使得灰扑扑的房间一下子鲜亮起来。
中间一张四方桌和几张椅子,床头不远摆着一张条形桌,上面放着铜镜和小木盒,想必是女主人的梳妆台,如今四方桌上多了套蓝釉描金茶具,条形桌上摆了青玉暗刻莲花纹三足香炉和香盒,不消说也是白逸从上都带来的。
白逸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你们下去吧。”
简平行礼退下,侍剑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林碧凝,大小姐和白公子住一起不太好吧,可是房间只有两间,这要如何是好?
林碧凝对侍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退下。等人走后,她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呆呆地站在门边,在劳古那次白逸没有回房睡觉,今晚两个人可真是要同床共枕了。
白逸将门关上,拉着她坐下,拿起桌上简平烧好的热水,为她沏了茶,又打开小罐。
林碧凝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望着对方道:“是蜂蜜红茶。”
“嗯,我记得你爱喝这个茶。”白逸将蜂蜜和茶调好递过去,“尝尝看?”
“嗯,好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