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的问话,林碧凝沉思一会,从头细细讲起。
“因傍晚要帮母亲买酱香鸭舌,怕耽误时间,我便没有在制香室里,想起刚看完的书还有下册在爹的书房里,便去项脊轩找书,那时应该是未正左右。”
林温良听了她的话,点点头,道:“没错,那个时候我正要出门,和你打过照面。”
“嗯,在穿堂见过爹,我进入了迷,竟忘记了时间,想起时间已经是申正了,我舍不下手中的书,便让冯妈妈替我去福怡轩买了鸭舌,送至听雨轩,我在项脊轩呆到酉初一刻才回的临江轩。”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那鸭舌?”林温良问道。
“是这样的,”林碧凝略显愧疚地点点头,“若当时我看书没有入迷,亲自去买了鸭舌,或许母亲便不会……都是长儒不好。”
宁老太太听到这里,脸色微微好转,林温良安慰道:“长儒不用自责,人若有心设计,只怕你去也要被算计了。”他转头问侍棋,“这鸭舌可是由冯妈妈交给你的?”
“是冯妈妈给我蒂点点头,猛然想到若不是少爷下的堕胎药,鸭舌只有她和冯妈妈接触过,这个黑锅不会要她背吧?“虽然这鸭舌不是少爷买的,但那堕胎药却可以是少爷指使冯妈妈放的。”
林碧凝被她手指着也不生气,笑笑没有反驳,倒是林温良瞪了她一眼,沉声喝道:“冯妈妈是我院里的人,为人最是老实,你莫不是还要怀疑那药是我指使她下的不成?”
“自然……自然不是≠缩了缩头,抖着嗓子回答道。
说老爷下药害太太肚里的孩子,她还未得失心疯,自然不会傻到如此。
“鸭舌上的堕胎药下的不多,想必那人身上或者住处还有剩下的药。既然鸭舌自始至终只有侍琴和冯妈妈接触过,那么就搜吧。”林温良转头看向宁老太太,“此事牵扯到项脊轩里的人,我身边的人不方便插手,就由母亲院里的人去搜,如此方显公允。”
“好,”宁老太太觉得有理,吩咐翠月一声,“翠月,你带长荣堂的两个妈妈去搜吧,仔细些,身上和其他地方都不能放过。”
“是,老太太。”翠月应道,先是将侍琴带到旁边的屋子搜身,见没有什么东西便放她回到上房外间,带人去了冯妈妈的住所,连人带屋仔细搜查一遍,没有找到药粉,带冯妈妈到听雨轩,最后搜查侍琴的住所。
屋里坐着的人都没有说话,只等着翠月搜查的结果,林碧凝看到冯妈妈朝她歉然一笑,终究还是牵连到她了,因冯妈妈只听命与父亲,是送鸭舌最好的人选。
翠月再次出现在门口,满室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脚步不由顿了一顿,林碧凝猜测那药不是侍琴放的,就是赵氏自己,毕竟只有三个人接触过鸭舌,而冯妈妈绝对不是下药之人。
她在看翠月时,余光发现侍棋的眼神虽然也看向翠月,但却不够热切,按道理她不该如此平静才是,不是她生性如此,便是她知道是谁下的药。
林碧凝显然更倾向后者。
宁老太太忙着急问出口:“可有搜到什么?”
翠月点头,伸出右手摊开,上面赫然是一个小纸包。
“是在谁那里搜到的?”宁老太太问道。
“是在侍琴的梳妆盒里发现的。”
翠月的话音一落,侍琴尖叫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生疼。
“你胡说!怎么可能是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是不是你找不出东西,就随便弄了些什么粉来诬陷我!”
“这包药确实是在你房中找到的,当时在场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这断做不了假。不过这是不是堕胎药我无法确定。”翠月被人泼一盆脏水,气得小脸发红,眼神不自觉往旁边瞟了一眼,说话时努力保持声音的甜美。
宁老太太有些后悔方才未免家丑外扬,早早打发走大夫,好在林温良来时怕人出事,也请了位大夫,一验果然是堕胎药,他手一捶桌子,眼神冷冰冰地望着侍琴,怒道:“侍琴,物证在此,你还想抵赖吗?”
“我没有下药!我没淤慌乱地分辨着,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房间里会多出一包药来,“肯定是有人将药放到我房间里的,我和太太无冤无仇,我怎么会害太太的孩子?”
林温良皱起眉,这个丫鬟的话有几分道理,害主子流产对她有什么好事?
侍琴见老爷的态度都些松动,便想再解释,方才一直没有主动开口的侍棋却站了出来,道:“老爷,老太太,请允许侍棋说几句话。”
“说吧,”林温良道。
“侍琴前些时候办事不上心,被太太斥责后依旧不改,还摔碎了太太喜欢的一只玉杯,太太就罚她不得近身伺候,我想会不会这就是她下药的动机。”侍棋说话没带什么个人感情,让人觉得她只是在陈述事情。
骤然失了主子的宠爱,偏激愤怒之下会做出下药的事也不足为奇,再说这药下得如此没有水准,倒也很像小丫鬟为出气不顾后果所为。
侍琴见宁老太太和林温良点了点头,着急地辩解道:“我虽然对太太的处罚有些不服气,但就算再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去害太太腹中的孩子,老爷,老太太,你们要相信我啊!”
宁老太太心里揣着事只想赶紧把事情落定,挥挥手让人把她拖下去,吩咐道:“打二十板子,关到柴房,明日卖去西北。”
林温良对此没有异议,毕竟只有侍琴有时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