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孙毓文也知道了,毕竟他和李莲英关系甚好,虽然李莲英从不透露宣礼处的相关机密,但是总能接触到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事情,这件事情往小里说只是牢骚,往大里说,就是对于皇太后许多事情的不满,借修园子的事情发作出来了。
“董翁,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孙毓文也是当机立断的主,“您说的极是,只是在军机处里头,就咱们两个人,也是难为,其余的人大多数,估摸着也只是壁上观,两不相帮,礼王是绝不会得罪任何一位的,等到新的军机大臣进来,这三位,起码是两位会帮着咱们的,”说到这里孙毓文不免还是十分得意,“且不说今个的入选名单如何,就看着六个人的备选名单,几个是太后的人?有皇上的人吗?”
“现如今自然是没有,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的人都等着将来进军机呢,您还不知道两位师傅在等着不耐烦了。”
“将来进军机?将来的事儿,到底如何,还不知道呢,”孙毓文冷笑一声,两个人边走边谈,不多会就走到了西华门,“西圣预备着皇上亲政,是再仁心不过了,可不是我说句什么讨人嫌的话,西圣和英宗皇帝是亲生母子,就算有些小矛盾,也不至于母子闹僵,可今上,又非西圣亲子,脾气如今瞧着还好,可将来如何?谁也不清楚,可我知道一点啊,知道这天下的权柄,”孙毓文停下了脚步,朝着董元醇伸出了食指,摇了摇,“只能在一个人的手上,若是西圣不管外头的事儿,咱们也就死心罢了,可西圣那样要强的性子,是不会就此完全不理朝政的,无论是谁,”他似乎有些唏嘘,在说自己,也在说别人,“大权在手,谁都不愿意放弃的,不是吗?董翁?”
“正是此理。”
“走吧,”孙毓文转过头看了看西华门外的余晖,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西华门外的侍卫开始挂灯笼了,“不管怎么着,咱们深受西圣大恩,不能就这样让西圣简简单单的退下去,总是要有个说法的,您说的不错,不仅仅是为了咱们自个,更是为了西圣的大业。”
一下子就到了晚间,储秀宫内已经上灯,小太监们把角落里的开关一开,明晃晃的电灯就点亮了整个储秀宫,到了用膳的时候了,皇帝没有留下来作陪,所以只有慈禧太后一个人,今天有一道松江送上来的四腮鲈鱼,只是抹了粗盐,然后配上姜丝黄酒,大火蒸熟献了上来,如此烧最是美味,她也不需要别人伺候,拿起银勺子,把鱼腹拨开,然后先喝了一口鱼肚子里的汤,再用银质的小匕首,将鱼肉割碎,将里面的鱼刺挑出来,放在了一边,然后最后用筷子夹起鱼肉,沾着镇江陈醋吃,饶是如此安逸从容自得的时候,李莲英还是站在一边小声的汇报宣礼处的事情。
“英国方面,他们已经开始研制了一种新型的军舰,军舰新在何处,眼下还不知道,英国海军部门看管的很严。我们的人现在还没有进展。”
“英国皇家海军去年通过扩军案,要继续扩大他在海军上的优势,既然是要扩大优势,那么必然要创新继续发明新的军舰,咱们虽然不想和英国人在海面上别什么苗头,可也不能落后太多,法国人的东西咱们慢慢消化还来得及,英国这里,也要抓紧时间挖到东西,不惜一切代价。”慈禧太后说道,“必须要让他们研制的新型军舰,及时的让我们知道。”
这个时候只能痛恨自己是个军事白痴了,特别是海军上的知识完全不懂,所以在这个角度上来说,文科生似乎不适合穿越,不然若是知道前面发生的一点点海军技术的革新,然后冲到英国人的前面去,这是多么大的一个成就啊不至于现在都还跟在英国人后面捡他们的牙慧。
李莲英称是,“不过这事儿,也急不得,跟在洋人们身后捡便宜就好,听说有些人已经在酸溜溜说什么,中国最喜欢做的就是搭顺风车吗?”
搭顺风车的意思就是说中国人已经习惯去购买西方已经成熟的技术和机器,来迅速的运用到他们的国内,这样的话,他们就免去了大量时间和资金投入来自行研发,这种腔调当然是很让人不舒服的,但是当然是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毕竟英国号称还需要领导世界一百年,那么中国就继续搭顺风车一百年好了。
英国的事儿还有一件,“伦敦来报,说是女王的身体最近不太好,肺部出现了问题。”
“这个无需管她,”慈禧太后说道,“女王的身子好的很,大约还有许多年可以活,现在不用准备女王会不会驾崩,或者是驾崩之后的布局,就先盯着,若是有人在里面动手脚,咱们也要快着些知道。”
说完了英国的事儿,就接下去谈法国,“法国总理巴蒂斯特联系了我们的人,说他在国内的选举有些问题,要求我们帮助。”
“他有什么问题?”慈禧太后也不停下筷子,还在大快朵颐,“他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总理了,还没搞定国内的事儿呢?”
巴蒂斯特从顺利的解决好中法战争后续谈判之后,就藉此功劳坐稳了总理的宝座,这么一当就当了三年,虽然在后面一次选举之中因为议会的大佬们合力,他被赶下了总理的位置,但是随即中国方面配合着他的势力,使得巴黎的民生,比如商品价格的暴涨等等,又逼得尔比和沙比联合组成的内阁倒台,巴蒂斯特重新又上台执政至今,这真是难得的奇迹,要知道单单在中法战争短短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