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同治七八年的光景了,这第一条,是苏禄国王对着****忠心耿耿,凡事知道轻重,算的是标杆。第二条,还是北洋水师初具规模,可堪一战,这后头,敲打日本国,也是一样的法子。那时候给法国人占了便宜,咱们也只当做看不见,如今时异势殊,处置外国的事儿自然有所不同,你就看着好了,”庆海微微冷笑,他似乎明白了这时候为什么还对着外头保密的缘故,“嘿嘿,如今可是有人要倒霉了,筠仙,你说如今,谁敢说把越南就放在一边不用管了?”
郭嵩焘点点头,“是啊,如今可谓之是国大民骄了。”
同治年以来,对内平息叛乱,对外开疆扩土,稳定苏禄琉球,助浩罕复国,购买金州,攻占北海,凡此种种,无一不昭示军力强盛,军力强盛,对外屡战屡胜,人的心气劲儿就提了上来,对着洋人们之前的软骨病也少了许多,除却对着英法德三国的人还算恭敬之外,别的小国洋人眼皮子都不夹一下,以前是谈洋色变,如今又走到了一个另外的极端,倒是觉得西洋诸国只是和天i朝平起平坐罢了,指点江山,诸国之中也只有英国在中国之上,别的根本不算什么,北海之战之后,第一次通过战争开拓疆土,这又是极大的催化了老百姓的自信心。
“光绪元年以来,北海之战一直没有停过,大大小小的冲突,一直在进行,逐渐蚕食之下,北海已经差不多囊括其中,沙俄虽然如今已经有些衰落了,可我久在欧洲,知道他有欧洲宪兵之称,哦,宪兵,就是咱们的警察一般,什么事儿都要去管的。法兰西皇帝,欧洲的皇者拿破仑一世就是败在沙俄的手上,咱们虽然在北海之地胜了俄罗斯一手,究其原因还是俄罗斯东西难以兼顾,东方不能布以重兵罢了,就说在中亚,中亚三汗国,除了浩罕靠着新疆还算景气之外,其余的两个汗国,可只剩下各自的王城还在自己的手里了。可见俄罗斯对中亚之地,远远超过北海的渴求。”
“可咱们不能这么说,”庆海喝了口茶,“凡事有那些清流御史们泼冷水呢?咱们不用多说什么的。”
“是不用多说,可咱们不能不知道这里头的厉害,”郭嵩焘担忧的说道,“西洋人,还是不能小觑的,咱们和他们还有距离!”
“可咱们也不能表明对外疲软的意思出来,”庆海迅速的说道,“你也说了,如今是国大民骄,容不得对外过宽,谁对外过宽就是卖国贼,你若是说昔日,英法两国攻入大沽口无人敢吱声,如今倒是好了,人人都是喊打喊杀,你我只要说那么一句,随越南跟着法国人去吧,明日那些同文馆和京师大学堂的学生就敢堵住咱们的府邸门口,破口大骂了,越南,可还是咱们的藩属呢!”
郭嵩焘苦笑,“北边一直在打仗,难不成,接下来还要和法国人打一仗?”
“那不是咱们关心的,”庆海挥挥手,“我接下去还要弄册封土尔扈特部和漠北蒙古的清单,别的事儿,我不想管,再说了,我又不是军机处当差的,管我什么事儿呢?”庆海有些怨言,旧年太后简拔他进军机,但是被恭亲王以“资历不足,未经督抚任职”为由挡在了飞云轩之外,这时候他还犹自愤愤,“看来只能是浪费你的口舌了,筠仙,你觉得法国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是真的要越南之地?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大约是想一石二鸟吧,”郭嵩焘站了起来,“还要看一看和法国人的接触,了解到他们的意思再做定夺了,您且安坐,我去签发了话罢。”
…
听到高心夔喊了出来,李莲英顿时就不再说话,只是垂着手默默站着,慈禧太后喝了一口茶,赞道:“好香甜。”
高心夔定定神,说道,“这绝对是不可行的,法兰西人是痴人说梦。”
“他不是痴人说梦,”王恺运说道,“法国人可以拿下越南,只要咱们不动手,”王恺运看着慈禧太后,“越南人怕是十天都抵挡不住。”
“法国人大约是不会攻入顺化的,因为越南人很温顺,温顺的像只绵羊。”慈禧太后啧啧出声,“不知道以前反抗宋朝,反抗明朝那个时候的勇气去哪里了。”她放下茶盏,交给了李莲英,李莲英拿着茶盏就这样站着,“越南人是什么反应?”
“已经差不多都同意了,就等越南国王用印。”李莲英回道,“越南国王还有些犹豫。”
“他为什么犹豫?无非是知道有大国在侧,如今这等大事不是他说了算罢了。”王恺运说道,“越南如今的阮朝世祖阮福映得国时候甚得法国人之助,不仅派遣使节前往法国求助,更是招揽了法国的军官,买到了法国的火器,以此作为立国之资,他原本早逝的东宫太子更是坚定的天主教徒,只是早夭,传给了他的第五个儿子阮福胆,阮朝称之为圣祖。”
“什么牌位上的人物,也敢庙号圣祖,”慈禧太后冷哼一声,“这些小国,僭越的实在太过分了,什么高皇帝,什么世祖,以后啊,这些藩属国的谥号庙号都要叫理藩院好好查一查,免得无法无天没大没小,阮圣祖,哼,不怕咱们的清圣祖康熙爷去找他麻烦吗?”
高心夔苦笑,王恺运不动声色继续说道,“阮福映在世时对于西洋列强特别是法国人颇为警惕,但还是虚与委蛇,不敢得罪,他在逝世的时候提醒阮福胆,要注意保护国内的天主教徒,更要维护法国人的权利,但是不能敌视法国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