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灵通的,这几日也都从不同的渠道得知了这人是谁。也有无知的,认为这只不过是凰帝的一时心血来潮。
当年的事情他不是最清楚地,但于无夜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他却是最明白的。
双手渐渐握紧。
贴身的刘宫侍轻轻地走过来,为他披了一件衣服。
“凤后可要保重身体啊,没了好身体可就没了资本。”
凤后心里涌入一丝暖流,笑了笑。
“阿爹放心,本宫自有分寸,只是今天忽然觉得这天倒是变的应景儿。”
刘宫侍叹了口气,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当年的事情他也曾经历过,知道于无夜对于陛下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当年他不愿意争,不屑于呆在这深宫之中,所以才会被人有机可乘,现在他出来了,心甘情愿的出来了,抱着未知的目的。
那场大火虽天衣无缝,但明眼人看上去却处处是纰漏,于无夜不是不聪明,他只是不屑而已,他知道就算陛下知道他的意图,也会高高兴兴的将他捧在手里,而不会去追究。
他只是需要一个出来的由头罢了。
现在他抱着目的心甘情愿的出来了,以陛下的性子,只怕是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即使知道他的图谋,也只会将他想要的巴巴的送到他的手里。
这后宫已经变天了,从于无夜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变了。
凰帝已经守在玉树阁门口几天了,从于无夜醒来,就被关在门外,再也没进去过。
但凰帝还是每日下朝之后立马乐此不疲的跑过去,即使是边关战急,朝廷商议与白虎国议和,即使是被关在门外自言自语。
后宫各路侍君的眼珠子已经落了一地,锦缎手绢更是不知道拧断多少条,整日里咬牙切齿的盼着于无夜失宠。
但刘宫侍明白,于无夜不会失宠,永远不会,只要他想,陛下什么都会给。
有些人就是这样,人家越不待见她,她越觉得那个人珍贵,陛下就是这样,但谁也不会去说破。
可怜这满宫的男子,一个个飞蛾扑火般的前赴后继,却被人弃如敝屣,犹如玩物般。
“阿爹在想什么?”看着发呆的乳爹,凤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刘宫侍回神,有些担心的望着眼前端庄俊美的凤后。
“阿爹还不明白吗?这天已经变了,但他要下雨就下吧,干我何事,我的小树苗已经长成大树,还怕这区区风雨不成?”
意思是凰帝既然要宠于无夜就宠吧,反正处于凤后的位子上,从来都与宠爱无缘,反正得不到,又何必在乎?
三皇女已经长大,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才是他们最终的依靠。
刘宫侍瞬间明白,于无夜再受宠也是一个侍君而已,没有皇女,就像无根的浮萍一般,万般宠爱全靠陛下给予,如果哪一天陛下转变了心意,一脚踢开也是可能的。
但说起三皇女来,刘宫侍就更发愁了,也不知道三皇女找没找到,边境那么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亏得凤后还有心情在这里赏景。
凤后似是明白刘宫侍要说什么,轻笑起来,“本宫知道阿爹担心三皇女,无妨,三皇女无碍,只是恐怕要吃些苦头了,谁让她平日里不提防她那些豺狼虎豹般的姐妹,这次让她张长记性。”
刘宫侍松了一口气,这会儿看着窗外的雨滴唰啦啦的落下也不觉得压抑了,倒是觉得清凉的水汽冲淡了几天以来的烦躁。
既然凤后说没事,那就是没事,难得凤后心情好,自己也不能苦着一张老脸啊,宫里的贵人们最是看不得愁眉苦脸的,若是会讨喜,贵人们心情也能好些。
“凤后说的是,您有自己的打算老奴就不说这等扫兴的话了。”刘宫侍脸色缓下来,露出笑意,“昨天珍宝阁孝敬了您一匹大红镂金的刻丝,那料子顶好,您要不要看着做身衣服?”
凤后露出一丝兴味,显然心情不错。
“哦?好啊,待会儿拿过来本宫瞧瞧,本宫也做身新衣服。”
说是这么说,这后宫几时能少了凤后的新衣服?缺了谁的也不能缺了凤后的啊!凤后三天两头裁新衣。
刘宫侍此时倒也能理解,恐怕凤后是想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吧?
这宫里的男人恐怕除了勾心斗角,就是整日盘算着今天穿什么衣服,配什么簪子,戴什么珠花吧?
想到这儿,刘宫侍又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老奴记得上次宫宴上,方氏头发间带了一只样式十分奇特的发钗,样式看起来有些眼生,但戴起来着实好看的紧,看起来像一朵金色的牡丹,那金色花瓣薄如蝉翼,活灵活现的,走起路来,就像是一朵鲜花随风轻轻荡漾,凤后要不要我问问他哪里做的?”
说起这首饰来,刘宫侍滔滔不绝,眉飞色舞,显然是深谙此道。
方氏说的就是方俞静,嫁给了曾家的一个庶女,方俞静乃是方家嫡子,如此一来,本就是低嫁,可谁知,那庶女没过一年就撒手人寰,留下了方氏和一个还在腹中的孩子。
说不苦那是骗人的,但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知是谁,传出了方氏命硬,克妻克女的话,方氏一气之下挺着肚子就大归了。
曾家不比三大家族之一的方家,没胆量跟方家叫板,再加上那早死的女儿本就是庶女,为一个早死的庶女得罪方家就更不值了,于是也就顺水推舟,不但没有阻拦,而家连嫁妆也都一分不少的给送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