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许久，顾慕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没有丝毫变化。
“弋墨，魔族不分昼夜吗？”
“啊，是呢。”
“怎么会？”
“呵，这里不分昼夜，没有四季，永恒不变的是黑夜和血月。败者为寇，上古神魔大战时，当时的魔君因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中了神族的圈套，惨败后以死赎罪，整个魔族被迫迁徙到这里休养生息。”
顾慕瑶呆呆地听着，仿佛亲眼看见了神魔大战时惨烈的一幕，还有那时的魔君为爱牺牲了性命，几乎赔上了整个魔族的绝望。
不自觉地抚上心口，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仿佛从灵魂深处溢出来的悲伤，让她情难自制。
脸上一阵冰凉，她抬手一摸，才惊觉自己居然哭了？
千弋墨垂下眼睑，浓密的睫羽遮住了其中的情绪，只听他嗓音略带关心的问：“小慕，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
慌乱的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强行扯出一个微笑，正要问千弋墨，上古神魔大战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时，一道清冷熟悉的嗓音传进耳里：
“慕瑶，出来玩也要有个限度，该回家了。”
“师傅——”
顾慕瑶惊呼一声。弋墨不是说淼淼带她来不会惊动任何人吗，那师傅是怎么发现她不见的？
这是不是说明了师傅也有暗中关注她？
还有，他说“该回家了”，她跟师傅的家啊……想到这，她忍不住喜上眉梢，朝着不远处蓦然出现的白色身影跑去。
近了伸手拽着他的衣袖乖巧地应道：“嗯，师傅咱们回家。”
千弋墨本想伸手拉住她，最后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看着不远处那刺眼的温馨画面，暗沉的瞳孔骤然紧缩。
四周一片剑拔弩张的气氛，毕竟云倾华身上的仙气太重了。
千弋墨摆摆手，示意众人该干嘛干嘛，这才让氛围稍稍缓和过来，不过要是仔细观察则会发现所有魔族看似在做自己的事情，实际上都在用余光偷偷观察着云倾华。
估计只要云倾华稍一有动作，就能引起所有的魔族群起攻之。
“凤尊大驾光临魔界，有失远迎啊！”
千弋墨嘴角挂着抹邪肆的笑，出口的话怎么听怎么轻佻。
“本尊徒儿尚年幼，魔君请自重，若再有下次，休怪本尊无情。”
“哼，你们修仙之人，何时对我们魔族有情了？虚伪！”
云倾华拉着顾慕瑶的手，径自撕裂空间带她离开了魔界，没有理会千弋墨的讥讽。
……
站在玄天殿外，感受着温暖的阳光驱逐周身的寒意，她又想到魔族的阴暗与荒凉……
“师傅，你知道上古神魔大战吗？”
“嗯。”
“弋墨说，魔族是被神族驱逐到那片荒凉之地的是吗？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弋墨？”云倾华挑眉，清冷的嗓音带着些玩味，接着又道：“上古时期的事，谁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从古籍中窥探一二。据传，那时的魔界魔君千银，爱上了一个神界的神女，甚至为了她背叛了魔族，最后踏进了神族为他设下的圈套，魔君千银含恨而死，魔族惨败。”
“然后就被驱逐到现在的那地方了是吗？”
“嗯。”
向来神经大条的顾慕瑶没有察觉，上古时期的魔君姓千，而现任魔君也姓千，或者说察觉到却没有联想到两者是否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你怎么招惹上了魔界君主？”
云倾华皱眉，他到底收了怎样的一个徒弟，平平凡凡的样子却总有让人出乎意料的本事。
顾慕瑶吐了下舌头，然后只好将自己在灵渊天堑的遭遇和盘托出，惹得云倾华面露古怪之色。
“对了，师傅，听说你有尾巴？”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顾慕瑶一下子眼睛放光的盯着云倾华，那不断朝后者身后扫视的目光，像是在窥探什么被藏掖起来的宝贝。
云倾华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没有否认，而是直接引开话题说：“折腾了这么久，去休息休息吧，明日起我会开始教授你诗书礼乐和术法。”
“嗯嗯，好。”
顾慕瑶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听话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去了，轻而易举的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回去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的问题似乎还没有得到答案，眨了眨眼睛，淼淼从虚空中钻出来，嗤道“笨蛋小慕”！
之前在魔界，看到云倾华过来要带走顾慕瑶时，她就一个激灵钻进了虚空中，跟着一起过来了，只是一直没有现身。
她是天地孕养的灵物，若没有大能者刻意追寻她的气息，很难察觉与天地融为一体的她的存在。
顾慕瑶正想反驳，一团灰紫色的毛球已经扑进了她怀里。
“小瑶瑶，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淼淼扑扇着翅膀飞在风沁四周，伸手拉扯着她的毛嫌弃道：“这是什么，好难看啊！”
顾慕瑶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她小心地看着风沁，发现她双眸正幽幽的放着寒光，她知道，她生气了。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不同于刚才欢欣雀跃的声调，此时她的语气说不出的寒意凛然。
爱美之心皆有之，况且她还是一只母狼，怎能容忍被人说难看呢？
淼淼丝毫不把已经开始炸毛的风沁放在眼里，不停地挑衅道：“我就说了怎么样，大胖子，哼，胖子最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