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幼北颤抖的声音里难以掩藏的无助让她至今还记忆犹新。
或许陈幼北被催眠前给她打的那一个电话,也能算做一次。那一声饱含委屈的“姐”,那长达半个小时的沉默,甚至让她放弃了要找回因为催眠而丢失的记忆的想法。
邱澹沉默着没有再开口,包厢里一时陷入沉寂。许幼南若有所觉的抬起眼帘,蓦然撞进邱澹漆黑的眼眸。里面的情绪依旧掩藏得完美,她什么都看不见。
放松的神经莫名的再次绷紧,许幼南正想开口打破这奇怪的氛围,邱澹就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神色异常的认真。
“你……”许幼南跟着站起来,才刚张口,话语就被邱澹出人意料的拥抱打断。
许幼南僵着身体,感受着邱澹强大得让她无法挣扎的力道,心脏都在小心的颤抖。
邱澹就这样抱着许幼南,什么话都不说,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不知煎熬了几分钟,察觉到邱澹终于稍稍松了手臂,许幼南高悬的心一点点往下降,却突然听邱澹说:“陈幼北小姐,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许幼南脸上僵住的表情一点点崩裂,邱澹这句突然响在她耳畔的话,让她感觉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邱澹爱上陈幼北?这是在开玩笑?!
许幼南可不认为这句话是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的,刚才邱澹的一些列行为分明就是已经认出她了!
警报猝然拉响,许幼南浑身戒备着,时刻准备着反击,谁料邱澹却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反应,而是轻声说道:“但是我已经跟南南说好了,过一段时间我们就结婚。再见,陈幼北小姐。”
邱澹的语气堪称温和,其中一丝淡淡的温柔,听在许幼南耳中,觉得莫名的难受。看着邱澹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许幼南久久回不过神来。
回到家的时候,许幼南还有些神思恍惚。许从临和李曌出门办事去了,许幼南去看了许奶奶之后,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就撞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许元良,有些惊讶,“爸爸?你现在可以出门了?”
摘下墨镜,递给旁边的佣人,又将遮掩了大半脸的衣领给拉下来,许元良一边走,一边道:“小心一些,就不会被人发现,不过被人看见也没关系,我可没说自己要死了,都是他们自己猜测的。”
实际上许元良已经无意隐藏自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消息,之所以这样打扮,是因为外面的局势虽然在渐渐平息,却还不能让他彻底放下心来,谨慎是他一直坚持的好习惯。
“过来,跟爸爸说说,这是怎么了?”在沙发上以一个十分放松的姿势坐下,许元良冲着站在楼梯口的许幼南招手。
到底是父女,许元良虽然在那些情人眼里是个渣,但是对于许从临和许幼南他一直都十分上心,许幼南的心不在焉他只一眼就瞧出了问题。
许幼南却不太乐意跟许元良谈邱澹的话题,走过去在许元良身边坐下,转移话题问道:“爸爸,你身体都还没彻底恢复,出门做什么?有事不能交代大哥他们去做吗?”
见许幼南明显不想谈,许元良也不逼她,笑道:“去看你未来公公了。”
陆谦至今未醒,被许元良安排在医院,还派了人过去看护。按照医生的话来说,陆谦可能不会再醒过来了,后半生都将维持这样的植物人状态。
不管是按照许元良和陆谦之间的哪一种关系,许元良去看陆谦,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许幼南就是觉得别扭,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听许元良解释过后,许幼南沉默几秒,幽幽问道:“只是去了医院吗?”
许元良一愣,继而挑眉,“连爸爸都不相信了吗?”
“那你身上这浓郁的香水味是哪里来的?”不顾这句话将许元良炸成了什么样,许幼南凑上去,仔细闻了一下,花了几秒钟时间来翻找记忆,然后肯定地道:“是那个来自h国的小模特?不是断了吗?怎么又扯上关系了?”
许元良无力地扶了扶额,好笑道:“在医院偶然遇上的,并没有特意去找她。爸爸跟你保证过,以后不会和以前一样乱来,南南不相信我吗?”
许元良语气真诚,好像在许幼南去b市期间左拥右抱好不快活的人不是他一样。
许幼南撇嘴,不置可否。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道理她是知道的,并不对许元良抱多少期待,但是她在的时候,许元良相较以前已经收敛了许多,这还是让她很高兴。
相处四年,许元良的脾性她已经摸得很清楚,就像现在陈幼北被他视而不见,许幼南并不会为同样身为许元良骨血的陈幼北感到不平——不是因为和陈幼北之间存在恩怨,而是她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被许元良带笑却漠然的眼神凌虐的经历她至今仍记忆犹新,要不是期间有许从临保驾护航,让她渐渐从许元良口中的“那些废物”之中脱颖而出,现在也不知道被埋葬在哪里,不可能有和许元良亲近的机会,也就不会成为他心里和许从临一样地位的存在。
晚上睡觉前,许幼南照例给陆沉光打了一个电话。失望了太多次,许幼南心里的期待已经快被消磨光了。
陆沉光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联系不上?他有没有遇到危险?
挂掉又一次没打通的电话,许幼南将手机往旁边的柜子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