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老这句情急之下的话,其实前半句是真,后半句半真半蒙。
在气儿的那个梦境里,那与郝晨面貌几乎完全一样的男人,伤重躺在床上,可就算那个时候,他嘴里的话也不是要气儿为他作什么事,哪怕是换个额上的湿毛巾,他都宁可打翻那一盆水,也要自己来,反而让气儿坚持在屋外砍柴,要他把基本功打好,不要像他一样。
所以教他武艺,的的确确是没错的。可最后那句,死在他的刀下,只不过是鼓老急中生智蒙出来的话,但其实也有他的用意在里面。
是他气儿杀的,那这两人之间有恩有恨,恩是这人救了气儿一命,恨则与气儿如今看到郝晨样貌后,那怪异的表现相关。
不是他气儿杀的,那便是另有仇家,这仇家是谁?与那人和气儿又是什么关系?气儿如今见到郝晨样貌,怨恨怒急,这表现可不是这么轻轻松松就能掩盖住的事情。
更何况,如今他急匆匆的要与郝晨的主意识融合,而且看情况,他应该也已经对郝晨下手了,这些情况都指向了一点,他与那个和郝晨样貌完全一致的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在内。
“你是怎么知道的?”气儿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不止两个球体的融合,还有代表自身意志的那个小球,也停滞了胀大。
而且听语气,气儿被鼓老这句话吓得不轻。
“你先停下融合,我就告诉你!”虽然表面上气儿的一切举动都暂时停下,但鼓老必须要他一个确实的保证,他可不敢随便放松对这个不稳定意识的监控,不然一个不小心,郝晨挂了,对面那对和自己完全相克的俩搭档,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我没动,但是……”气儿虽然弄晕了郝晨的主意识,但这些都并不影响他对郝晨身体的支配,眼下霍克正一副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而他的直觉正在不停的向他发出警告,这个男人的目的并不那么单纯。
“我知道,外面那个家伙你可以暂且不用搭理,只要装出自己状态良好,他便不会轻易动你,他还忌惮这你的刀法呢。”鼓老自然看得见霍克现在正在干嘛,但现在的重点并不是他,刚刚死过一次,霍克不会贸然对郝晨、气儿甚至自己做什么动作。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气儿莫名的反感被人操纵,被人控制的感觉,哪怕是好言相劝,甚至是鼓老这句其实完全不痛不痒,只为大家相安无事的话语,都能让他听出一股强迫他服从的意味来。
“为了你自己的安全,暂且听我一次如何?”鼓老耐下性子,像哄孩子似的,一字一句的说着。
气儿停顿了几秒,也没说话,但从郝晨肉身的表现上看,他是听进去了。
因为气儿突然将盯着童以初那恍恍惚惚的眼神收回,一扭头,斜眼瞪着在一旁不知道打起什么算盘的霍克。
随后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霍克,仿佛下一秒,就会蹦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语来。
“你干嘛?”霍克被气儿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警惕又谨慎的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走到了窗下的沙发边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已经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想看看你有什么好说的么?霍克教授。”气儿嘴角一翘,学足了郝晨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过这些都是鼓老刚教他的,包括那句话和这个对霍克的称呼。
霍克听见话音,看着表情,眉头又拧在了一起。
正正大半天,他看着面前这个人,由郝晨转变成气儿,再由气儿转换成了郝晨,时而警惕谨慎,时而易怒慌乱,可又总在关键时刻恢复正常。
他这个干了几十年刑侦,见过无数罪犯,办了不知多少起连续凶杀案的刑侦老手,科班教授,现在倒是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行了,让他自己琢磨去吧!”鼓老的目的达到,他就是要霍克无法判断如今这个占据着郝晨身体的意识,究竟是郝晨自己还是气儿。
只要他疑惑犹豫,他就不敢轻易出手。
也就有足够的时间,来解决郝晨内部这个奇怪的意识存在。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与那个人之间的事情的?”听鼓老的排布,不是气儿真的愿意被人指使,而是他听完那句话之后,完全无法理解,这个自己都记不清的过往,为何能被一个光球一样的意识,知道的这么彻彻底底。
“首先,我不是光球意识,我有名字,我叫鼓一鹤。”不知道之前是不是郝晨说过,表示坦诚,希望别人信任自己的第一要素,就是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是谁,鼓老只是按照这个模糊的记忆回答问题。
“好,鼓一鹤,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气儿有些纳闷,怎么自己想什么这人都知道。
“嗯,我知道你所思所想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掌控着这具身体的某些特殊功能,而这功能里包含着对控制这具身体的思维监控,无论你,还是郝晨,只要我愿意,你们的所思所想,我全都知道。而关于你过去的事情,我也是借助意识思维,在你的梦境里看到,仅此而已。”
鼓老没有和盘托出,毕竟关系到“系统”、“天之圣者”等等复杂麻烦的东西,他又不希望气儿最终完全吞噬抹杀掉郝晨主意识的存在,所以关于自己话说一半,能解释通他可以进入梦境的事情,也就完完全全足够了,多余的他根本没必要知道。
“你能进入我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