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琪低下头无语凝噎,再一次姿态熟练的请罪。
肖狰无力的挥了挥手:“罢,你若是有什么事,先去办了便是,索性今天无事,便饶了你这次,若是下次再这样,我想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肖琪心中一紧,那乱七八糟的思绪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响亮的应了一声“是”!
他这一声“是”应的,那叫一个气吞山河气势磅礴,哪承想,肖狰刚刚叫他便是因为肖信睡着了,想要让他将人抱回去,好让他将最近积压的事务抓紧时间处理一下。
结果肖琪这么一声喊出来,肖信瞬间就被惊醒了,肖狰当时脸就绿了。
肖琪一惊,只觉得心中越发的欲哭无泪。
——总觉得自己今天点儿时运不济啊。
肖琪抬头觑了一眼肖狰脸上的神色,见他并不像生气的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低头揉了揉鼻子,暗自告诫自己以后可不能松懈。
肖狰将迷迷糊糊的肖信又哄的睡着了,这才看向肖信,无奈的道:“罢了,你下去吧——小声些!”
肖琪这人吧,虽然平日里诸多不靠谱,不过总会大事上很是靠得住,更重要的是,他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着肖狰以及喜爱着肖信的,是故对于他偶尔的无伤大雅的小毛病肖狰姑且还可以容忍。
不过……
所以说那个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摔!
肖狰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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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肖狰的生活过得真是无比的平静。
皇帝体谅他的独子受了惊吓,又加之他自己本来也是刚刚从江城回来的,索性放了他好几天的假,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
另一方面自从那次肖老太君对于分家之事终于松了口之后,尽管肖弦再不怎么不情愿,也是拗不过这两个一个铁了心另一个心有顾忌不想管的人。
肖府分家的事情也终究是在京城里闹得一片沸沸扬扬。
这天,肖狰难得的见肖信精神不错,便专门带他在街上随便溜达了几圈权当散心,顺便看一看他刚买的那栋宅子。
肖信小孩子心性,这两天见爹爹一直都陪在自己身边,本就渐渐的将那天的事情抛在了脑后,现在又得知肖狰竟然新买了宅子,以后不用和大伯家那几个哥哥姐姐以及不喜欢自己的祖母生活在一起了,瞬间就越发的精神起来。
肖狰新买的宅子其实并不大,只一个二进的屋子,带了一个小院子,并不大,却足够精致。
反正若是只有肖狰和肖信两个人及三五个下人住的话定时足够的。
肖狰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对于这里的环境那是相当的满意。
再问了肖信的意见,见他对于这个宅子也表达了足够的好感,肖狰顿时就放了心。
这院子以后是要他和肖信两个人一直生活的,两个人能都喜欢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走了一早上,见着肖信脸上渐渐的现出几分疲色,肖狰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肖信还是个孩子,可不像大人一样能一整天都精神头十足的。
他有些歉意的将肖信在怀里掂了掂,问道:“累了吗?那我们回去好不好?”
肖信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反应慢了半拍的将肖狰的脖子搂紧了,小声道:“不想回去。”
难得能和爹爹出来一趟,虽然他现在已经很困了,不过他觉得自己还是能再坚持一会儿的。
肖狰顿了顿,心中蓦然升起了一股子自责的情绪。
他恍然想起,肖信长到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像这两天这样和他亲昵的相处过,更遑论两个人一起出来逛街什么的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脸上复又带上了温和又怜惜的笑:“不想回就不回,那爹爹带你去那边茶楼里休息一会儿好不好?顺便可以吃些点心,满月不是说你最喜欢那里的点心了不是?”
肖信听到“最喜欢的点心”这几个关键字,面上提起了一点精神,沿着肖狰手指指着的地方看过去,那里是一个看起来极其热闹的茶楼。
肖信圆鼓鼓的小脸上不自觉带了一些笑意,一双乌溜溜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满是惊叹:“好多人……”
他这是纯粹的感慨那里正是饭店时熙熙攘攘的人群了,可这句感慨落在肖狰耳朵里,却让他骤然感觉就无比心酸。
为了他作为一个父亲的不负责任,也为了他以前就那么放心的将肖信扔给肖老太君的后悔。
他伸手揉了揉肖信的头发,温声笑道:“信儿喜欢的话,爹爹以后经常带你出来逛,好不好?”
肖信眼睛亮晶晶的,刚刚的困意也仿佛在这一瞬间不翼而飞了,只张口欢呼道:“好啊!爹爹最好了!”
两个人说话间,便进了这间茶楼。
这茶楼在京城中也算是颇为出名的一栋茶楼,听说当代大儒,本朝太师程志远还未入仕的时候曾在这里提过诗。
因而这地方可谓是现如今那些所谓的才子文人们最爱去的地方。
——不说能像程志远那样出名,最起码沾上一点儿才气也是可以的。
不过肖狰来到这里,却对这所谓的沾才气碰运气没有一丁点儿兴趣,他一方面是因为刚刚顺手就指了过去,恰好想起来满月以前提过一句肖信喜欢这里的点心。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里的环境相当的安静了。
肖信从今天早饭时间得知肖狰要带他出去逛街之后就激动的不得了,吃饭时间也是兴奋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