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刻,连长安自己都觉得,只有答应狱冥,才是最好的办法。虽然,她心中也不想被人放弃,可姜澜救了她那么多次,她又怎能为了自己,要他放弃生路。
如此想着,长安松开手,便要说话。
可话未口,就见姜澜沉着脸,冷冷道:“你怎能不信我,我何时留你一个了。”说完,将长安甩到背后,一手扶着她的大腿,一手拔下她束发的簪子向前一丢。借着这木簪,姜澜两个起跃,便脱离了死海的范围。
狱冥见计落空,立刻拔出匕首,双手各握一柄,拦在姜澜落下的轨道。
此时姜澜身在空中,已没有借力的地方,眼见着匕首就要捅入他的要害,赶忙扭转身体,用空闲的右手抓住其中一柄,而另一侧,只能用自己的左肋生生接下这一击。借着坠地的势头,匕首在姜澜身上划出了一条极长的口子。
而狱冥,见这一击没能要了姜澜的命,心知他底牌极多,若自己不是用偷袭的手段,而是与他正面对敌,即便姜澜带伤,自己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当下不再恋战,随意补上一掌,才意味深长地笑着向左侧遁去。
姜澜见他离开,并没有放松警惕,将长安护在身后等了片刻,见狱冥此举不是声东击西,才舒了口气,捂住自己的伤口。
“姜澜,你没事吧。”
见姜澜放松下来,长安赶忙跑到他身边,想要看看他的伤口。
姜澜本想阻止,但看她一脸焦急,不知怎的就默许了她的动作,仍由她手忙脚乱地扯开自己的衣服。
待解开xiè_yī,长安一眼就看到那几乎贯穿了半个身体的刀伤——
这刀伤甚为古怪,伤口处不断冒出黑烟,在离身体约莫一厘米的地方,汇聚成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怪物头颅。这些头颅不断地挣扎咆哮,向姜澜的伤口撞去,可也不知是怎么了,姜澜的身上就像有一个看不见的屏障,让怪物的每一次进攻,都成了无用功。
长安吓了一跳,几乎不敢伸手去碰,颤抖着声音问道:“姜澜,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魍魉。”姜澜道:“狱冥用的匕首是万年前旱魃的本命武器,已经消失了很久,我不知他是怎么得到的。用那把匕首造成的伤都会沾染上魍魉的精魂,这种东西喜好食人的魂魄,一旦沾上,不死不休。”
听见姜澜的话,长安失声叫了出来:“不死不休?那你的伤怎么办?”
“我的伤,只要有神农鼎就能治了。”相比于长安的焦急,姜澜倒不怎么担忧,他伸手捏了捏长安的脸颊,轻声道:“等我们出去以后,陪我去找神农鼎吧。”
“好,我们现在就去。”
长安帮他把伤口简单地包扎了起来,随后拉着他的手,就想离开这个地方。可姜澜却不走,他伸手拉住长安,柔声道:“既然来了,先看看再说,我的伤没事,你不用担心。”
“可是……”
“不用可是,相信我,我不会骗你。”姜澜的神色太过郑重,长安看着,突然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愣愣地点了点头,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姜澜拽着,走进了左手边的石室。
这间石室,就是狱冥刚刚进来的地方。
里面摆着一张石头方桌,桌上有一盘未完的棋局。
姜澜走过去一看,随手摆了枚黑子上去,黑子落下,棋局胜负便出。此动作完成,棋盘突然冒出万丈金光,所有的棋子聚作一团,最终化为两枚略大一圈的黑白子。
姜澜拿起黑白子,递到长安手上:“拿着吧,这个是防御性灵器,抵挡大乘期修士三次攻击绰绰有余。”
长安随手收好棋子,就见姜澜指了指石桌旁的凳子,她会意坐了下去,姜澜也坐上她对面的位置。自始至终,长安都没有松开姜澜的手,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觉得有姜澜在身边,一切都不用担心。
“姜澜,这里是墓穴吗?”
长安坐了一会儿,都不见姜澜动作,心知他自有打算,也不去催他。可长安毕竟活泼好动,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免感到无聊,看着眼前的大活人,她自然不会放过。
“姜澜,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墓吗?”
“是蚩尤的衣冠冢。”姜澜捏了捏她的手,交代道:“一会儿到了主墓室,你一步都不要离开我,那里人多,禁制也多,离得远了,我怕会来不及救你。”
“好。”长安点头答应下来。
又跟姜澜闲扯了几句,消磨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姜澜突然道:“长安,我们要走了。”
他见长安点头,才伸手将棋盒转了半圈。
只见,随着他的动作,凳子下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传送阵。经过传送阵,他们二人被送到了一扇巨门面前,这门与天顶入口的门一模一样,只是看其样子要更加厚重一点。
在这门前,已有许多魔修围着,长安环视一周,发现段青砚,屠三锤,狱冥等一个都不少,就连凌霄那个祭品,都被屠三锤抓了过来。
“姜澜大人,你们来的好慢。”屠三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