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来覆去地看着画像,脸一阵红一阵白。片刻之后,突然抬起手,把跑到洞口的长安抓了回来。
“他穿红色长袍对不对!他叫姜澜对不对!”他的神色狰狞得紧,手掌死死扼住长安的颈项:“说,快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对,他穿红色,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姜澜。”
长安使劲掰开他的手,踉踉跄跄地向洞口跑去,可还没等她跑出几步,就听那魔修狞笑着吼道:“很好!你可以去死了!”接着,便是一股大力落到她背后。
长安被拍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壁上,呕出一口血来。
“果然是假的,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发誓。”长安趴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筋骨都这力道拍散了。
男人桀桀笑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蹲到她身边,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你倒是聪明,只可惜实力太弱,还是难逃一死。不过,你猜错了一点,誓我发了,只是这天道束缚没落在我身上而已。”
“那……是傀儡!”
长安听得此话,立刻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男人点了点头,一手抓着她的衣领,一手按在她头顶准备抽出神魂:“你放心,你给我提供了这么有用的消息,我会给你留下全尸的。”说完,魔息一吐,就要动手。
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魔息触到长安头顶的一瞬间,长安突然炸了开来,碎片四溅,在山洞里激起滚滚浓烟。待浓烟散去,只见六道金色的绳索从山洞壁上延伸出来,等距排列,将那魔修绑在中间。
而洞外的不远处,长安正拔足狂奔,按着记忆原路返回,向着出口跑去。
原来,长安自始至终都不信那魔修会真的发誓,又见那时他颇为古怪的笑容,便更多了几分警惕。在雕刻画像时,她随意走动不是无意之举,而是特意借那机会,摆下虚灵幻影阵——这阵法一共三层,对付蒋由之时,她连一层都没领悟,就已拥有那么大的威力,是以,在之后斩杀魔物的过程中,她便着力参悟,总算把第一层给悟透了。
这第一层便是虚灵幻影-缚,以符力为引,聚天地正气为绳索,想必也能让那魔修吃点苦头。
可谁知,她正这么想着,就听山洞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还不等她反应,就见那魔修出现在身前。
“你!”长安急急停住脚步,转身就想离开。
可魔修哪会给她这个机会,伸手扭住长安的胳膊,把她摔在了地上:“你倒是有本事,要不是我傀儡多,还真让你给逃了!”嘶声狞笑起来,按住她的背心:“不过这一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五指成爪,将她的神魂抽离出来。
长安只觉得一阵剧痛,灵魂便与肉身分离,被一点点抽出。
这一下若是成了,只怕再也没有回寰的余地,可是现在没有人能够救她,除了等死,也别无他法。然就在此时,长安的后颈中央突然有一图案一闪而过,紧接着,身体便涌出一股吸力,将灵魂拽回。
如此□□,令魔修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他只当是长安在垂死挣扎,也没有细细查探,只加大魔息,与这股力道进行拉锯。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魔修始终没能战胜这股力量,心下也不由得怀疑起来——以她的修为绝不会有这般能力,除非是有高人在暗中帮助,可若当真有高人在此,为何不现身出来?
他这般作想,心下也不由警惕,正想四处探查一番,就见一股凌厉的剑气劈空而来,速度之快,让他躲之不及。
“妖孽!竟敢伤我徒儿,老头今天不把你抽筋扒皮捏成球,我就……就再也没人陪我玩!”
玄悲真人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一剑接着与一剑,饶是那魔修修为不弱,也得避其锋芒。
不甘地看了眼长安,他突然把剩余的傀儡一股脑地丢出,令它们缠住玄悲真人,自己则乘着混乱,逃回了魔界。
而老头也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傀儡,一剑劈开它们,窜到身旁的树上,哇哇大叫,说什么都不肯下来。
“师傅,这些傀儡没人操控,伤不到你的。”
长安没了危险,后脖颈上的印记也隐去了踪影,上下看了看,见自己除了衣服脏了些,连一丁点儿不适的感觉都没有,不由得疑惑起来——她可是连神魂都差点被抽出去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后遗症?莫非是隐而不发,待以后再暗戳戳地要了她的小命?
长安吓了一跳,赶紧招呼老头下来:“师傅,你快过来看看,我有没有哪里不对?”
“没有没有,你好得很,比老头还好。”玄悲真人依旧抱着树干,不肯下来。
长安急了,沉着脸道:“师傅,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要是再这样,等我被那魔修害死了,就全赖你!”
“我没骗你,你怎么就不信我呢。”老头吹胡子瞪眼,一骨碌从树上滑下来:“喏,你看,这不是好着呢吗?”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个泥娃娃,塞到长安手上。
长安瞧了几眼,见那娃娃栩栩如生,赫然是她的模样,不由得好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你呀。”
“这怎么会是我,我又不是泥人。”话一出口,顿觉心中咯噔一下,还别说,她倒真是个泥人,只是很久没人提到此事,她也隐隐有些淡忘。今天,被这一提,她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老头说出此话,莫不是察觉了什么,借此试探?
“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长安忐忑地问道。
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