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辽之间贸易频繁,交流的物资和货款数目巨大,大宋虽然针对性的对辽过实施了部分商品,如盐、铁、粮食的限制措施,但其实这种做法只在几十年前一定效果,现在的效果,聊胜于无。
辽国如今的粮食种植也已经很普遍,根本那就不算缺口粮,而经过了几十年的不断学习,他们也早就从大宋学到了铁矿的开采也冶炼技术,铁器和粮食的禁运已经失去了原本对契丹人的限制效果。
而盐,辽国也在辽河口开发了盐田,加上原本就有的盐井矿盐,他们也不再缺盐,只是因为他们的提炼技术稍差一些,所以盐巴的纯度差一些而已。
实际上,盐铁和粮食,辽国每年从大宋因为实际需求而购入的数量也连年减少了,从大宋进口最多也是最重要的商品,也逐渐变成了茶叶、瓷器、工艺品、纸张、丝绸和布帛等中高档商品。
他们卖给大宋的,则多是毛皮,木材,以及牛羊。细说的话,契丹人从这些贸易里赚取了大量的利润。
因为像毛皮和牛羊牲畜等货物,他们自己也并不是不缺,但是他们利用他们的统治,用了一种转手贸易的方法,来从中谋取巨额利润。
契丹人把自己的牛羊卖到大宋,虽然宋人觉得比在大宋购买这些肉制品还要便宜,但在契丹人眼里,卖的价钱就是高价了。
因为他们卖了牛羊,又用威逼的手段从其他诸如蒙古人手里低价购入新的牛羊,这么一进一出,他们的牛羊数量不但不见少,反而从中赚取了大量的钱财。
不过比起大宋来,契丹人还算不上有钱,草原上有钱的契丹人还是少数,那些部族首领和贵族们发财的同时,普通的契丹人也还过着普通的生活。
而且契丹人的钱,也不是体现在金银上的,而是体现在牛羊马等牲畜的数量上,富人可能拥有成千上万头牛羊,穷人甚至没有牛羊,只能靠给富人放牧为生。
杨怀仁又问,“那契丹人有什么特殊的风俗,和咱们宋人不一样的?”
萧老倌儿答道,“有的,还很多。不过大多数都不相干,只有一件比较重要,也和咱们宋人关系很大,就是捺钵。”
“那……波?什么意思?”
“捺钵,是北方游牧几乎都有的一种风俗习惯,说白了就是每年四季都会迁徙狩猎的一种习惯。
契丹人也是一样的,他们逐水草而居,春夏秋季,都会有不同的牧场,哪里春天草发的早,哪里夏天草肥,哪里秋天草枯的晚,他们都知道,所以养成了根据牧场随着季节迁徙的习惯。
而到了冬季,草场枯黄并且被大雪覆盖之后,他们会狩猎因为冬季食物不足而行动迟缓的野兽,作为冬季食物的补充。
其实那是以前,到后来,契丹人直接南下到宋辽边境,劫掠咱们边地宋人的粮食,逐渐取代了相对艰苦的狩猎的行为。
现在生活环境好了,捺钵便从一种游牧的生存习惯逐渐变成了一种风俗,特别是已经从牧民转变成了农民的契丹人,把捺钵演变成了每年四季值得庆祝的节日。
比如生活中有什么可以庆祝的事情,便放在捺钵节前后举行,像结婚啊之类的,都是在捺钵节举行的。
契丹皇室成员现在还保持着捺钵的习惯,每年夏季还是会回到上京附近的草场游牧狩猎的,也许是辽国皇帝为了防止那些高管贵族们生活太过安逸,忘记了契丹人的本分吧。”
杨怀仁点着头想了一下,这些关于契丹人的信息好似有用,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利用,以达到他要拖延契丹人,保证他们不出兵西夏的目的。
“那,契丹人可有什么比较特殊的弱点?”
萧老倌儿脸色有点尴尬,“至于契丹人的弱点,老倌儿也说不好,他们体型比咱们宋人强壮,打仗也更加勇猛,而且生性就这样,他们崇尚武力,崇拜强者,对弱者没有同情心。
以前咱们宋人都觉得契丹人只是威猛有余,智慧不足,其实这种看法也不正确,老倌儿多年来接触过的契丹人不计其数,但这些契丹人真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蠢。
只不过因为他们很多时候很自大狂妄,所以显得没有心机一般,其实很多契丹人,特别是那些契丹贵族们,他们都很有心眼,咱们可万万不能小瞧了他们。”
萧老倌儿说的这些话,杨怀仁是认可的,他接触的契丹人虽然不多,不过也印证了老倌儿的话,契丹人不蠢,还很有心机。
像耶律迪迪父子就是这样,心机很重,去年开了家聚园跟自己对着干,若不是因为杨怀仁早就有了牛肉来源,可能真就那场竞争中败下阵来了。
反过来想,契丹人的自大,也许正是他们最大的缺点,眼下他们并没有把蒙古人和女真人放在眼里,也许就是他们因为自大而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未来正是这两个部族发展壮大起来之后,相继取代了契丹人,成为了霸主。
杨怀仁觉得,契丹人另一个缺点同样来自于他们的内部,辽国虽然是契丹人为主的国家,可不论是外部还是他们契丹人内部,部族和势力都非常多。
现在看上去是契丹人一家独大,其实很多势力都已经蠢蠢欲动了,外部暂且不说,只是他们内部,也没有那么团结。
各个部族或者家族之间的关系纠葛非常复杂,只是因为耶律洪基太过强势,才没有让内部问题显现出来罢了,但这位老皇帝因为逐年变的老迈,也逐渐失去了往日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