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钱事小,丢脸事大。要是今天让林大祥和雷押司真的把牛记牛肉面查封了,那杨怀仁的名声在绵州可算是给败坏完了。
这还是一个小小的绵州,那十三家和随园连锁经营的酒楼在全大宋诸州诸县还有二三百家的分店,若是那些分店全像望江楼一般,拿着杨怀仁的名声招摇撞骗,仗势欺人,那杨怀仁不成了全大宋名声最臭的人了吗?
婶可忍叔不可忍啊,杨怀仁开始变得出离愤怒了,他强忍这心中的怒火,对小七说道,“你去跑个腿,把绵州知州和巴西县县令都带来,注意,是带,不是请,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七点了点头,扭头便走出了门口,一个翻身跃上了房顶,转眼之间就不见了。
雷押司呆了一下,似乎从杨怀仁的话语里听出来点内涵,那一句是带不是请,让他开始琢磨,什么样的书生,才能说出口气这样大的话呢?
他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杨怀仁,忽然之间,便感觉到那种不同了,也许他还不懂一种叫做气场的东西,但是那一刻他切身感受到的,是难以描述的一种力量。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杨怀仁只是坐在那里,眼睛淡然地望着窗外,也许是天空,也许是那些搞不懂面馆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围观百姓。
可即使这么淡然的仪态,却是给了雷双庆极大的压迫感,好像一双手用力挤压着他的脑袋,他的肺一样,让他忽然不知道怎么去思考,连呼吸也变得压迫起来。
雷押司还是见过世面的,他手下那几个官差缓过劲来看清了面馆里的一切,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同,空气是安静而冰冷的。
而赵四直接傻了,心里开始变得慌张起来,一时还没搞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可怕起来,连雷押司他们都怕,怕得要命。
绵州知府宋文举和巴西县令周瑞本来在绵州府衙里商量着如何给钦差大人接风洗尘呢,忽然衙门门口来了十几个人,带头的样子像是个孩子,可他身后带着的,确实全副披挂的钦差侍卫。
宋知州和周县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管来的人生了个什么样子,可那都是钦差手下的人,他们也不敢怠慢,忙扶正了翅帽儿,提着裙裾一路小跑出来迎接。
可没等他们叉起手来行礼呢,那个小个子忽然指着他们厉声问道,“你们两个可是绵州知府宋文举和巴西县县令周瑞?”
宋文举心中不喜,心道虽然听说钦差大人不是正统走科举入仕的,但他手底下人难道就这么不懂礼数吗?
他怎么说也是五品的知州,钦差手底下的侍卫头子能有多大官,面对他这位一州最高的官员,连句敬语都不说,直接直呼其名,是不是太狂妄了?
他想说些什么,可一想钦差大人派了一对侍卫气势汹汹的来到府衙,肯定是出了什么事的,此时不便计较礼数,还是弄清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再说。
“正是下官,不知……”
不等他说完,小七打断了他,指着他身边的周瑞问道,“这位便是巴西县县令周瑞了吧?”
周瑞见宋文举这位知州都不敢说什么,他一个七品小小县令,就更不敢把心中的不满表现出来了,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正是下官。”
话刚说完,小七冷哼道,“是你们就好,来人啊!给我把他们带走!”
宋文举和周瑞脑子里立即就炸了锅,心道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话都不说清楚,便要拿了他们?
宋文举还想争辩,可没等他嘴巴里发出声声来,两个钦差侍卫早已经冲到他身边,架着他双臂便把他往衙门门外拖拽。
衙门里的公差和书吏们见状都傻眼了,谁也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平时高高在上的送知州和周县令便已经被钦差侍卫粗暴地连拖带拽地拖出了衙门门口,扔上了一辆马车。
衙门里其他的属官追出去看的时候,只看见十几骑开道,引着那辆马车急速地跑远了,只留下马车后飞扬起的云雾般的尘土,让他们看不清方向。
巴西县城并不算大,转眼间的工夫,小七便带着宋文举和周瑞到了牛记牛肉面馆。
宋文举和周瑞便被人赶下了马车,官府和官帽都被颠簸的歪歪扭扭,侍卫也不等他们整一整仪容,便呵斥着他们走进了面馆。
门外围观的百姓们见状先是一阵惊呼之声,接着便纷纷鼓噪起来,猜测着什么人胆敢如此对待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宋知州和周县令呢?
宋文举先一步踏入面馆,雷押司便看傻了,就更别说他那几个手下的官差了,不管身上被打的多么痛,赶忙伏下身子去行礼。
牛大和牛二娘是见过宋知州和周县令的,不过那也是远远地见过,从来没想过这两位本地最大的官员能走到他们的面馆里来,而且进来的方式,有点太寒碜了。
宋知州和周县令也没搞清楚为什么钦差侍卫把他们带到了本地一家小小的面馆里,可见到雷押司和那几个衙门里的官差那副熊样子,便知道出了大事了。
当他们看到杨怀仁的时候,也许是当官的总有一种特殊的洞察力,即便他们也从来没见过杨怀仁,可也看出来这个人是与众不同的,地位比他们还要高,结合那些钦差侍卫的举动,便猜到了,他们面对的人就是钦差大人杨怀仁。
小七进门先抱拳复命,“禀报大人,绵州知州宋文举和巴西县县令周瑞已经带到!”
场面有些奇怪,虽然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