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晖神色慌张,却无法反驳杨怀仁接下来要说的话了,只好努力从杨怀仁的话中寻找漏洞,好解释他做了这么多事,只是一时贪念,和私通契丹无关。
“诸位一定不明白这个魏财是怎么跟濮王爷攀上交情的吧?”
杨怀仁接着说道,“从刚才的故事里,我们都知道赵宗晖因为参与操控赌盘而损失了二十万贯钱的家财。
虽然是汪老虎害他赔了钱,可这里边,参与到那场厨艺比试的魏财,也是难逃其咎。可赵宗晖却怪不到魏财头上来,为什么?
因为濮王是一直相信魏财的!这又为什么呢?
原本我也不会知道魏财和赵宗晖之间的联系,可后来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一道美食中的线索,让我顺藤摸瓜,想明白了赵宗晖和魏财是怎么扯上的关系。
那一场归雁楼的厨艺比试之后,我杨怀仁凭借着厨艺在东京城内外名声大噪,那一道鮓,更是声名远播。
当时我参加厨艺比试之所以跟魏财比拼他最擅长的鮓,就是为了在他最擅长的厨艺领域战胜他,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而我的胜利,也更加有说服力。”
几位大学士听到这里笑了笑,确实觉得杨怀仁某些程度上来说不只是年少轻狂了,而是太狂傲了,特别是在厨艺水平上,他自信得根本没有道理。
魏财在东京城也是位名厨,还有那位倭国第一名厨,在杨怀仁眼里,这种级别的厨子,根本就不值一提似的,可见他对他的厨艺是多么的自负。
杨怀仁也笑了出来,“几位大学士别笑我,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不懂的领域里,我有自知之明,我不说话不评论。
可是在我擅长的领域里,我觉得我就是最好的,没有人能超越我。如果我自认是第二,我不相信有人敢站出来认第一。
当然,如果有人敢,那我就站出来拍死他,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你们觉得我狂也好,自负也罢,我压根儿不在乎,就是这么自信!
那之后,我家的随园应顾客的要求,可开始提供鮓。我做的鮓好吃,不是没有道理的,那就是在选材、腌制、制作也调味上是有独门秘方的。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正是因为这道鮓的制作过程太复杂,需要时间长,材料珍贵,所以每天的供应量,也只有十份。
那么多人等着吃这道鮓,可我每天只能做十份,我就没法满足每一个人的需求了,总不能顺得哥情失嫂意,所以我也只好用一种暗拍的方式,来出售每天仅有的十道鮓。
也正因为这样的暗拍方式,把这道鮓的价格炒的很高,在这里我也没有必要瞒大家这个价格。
最开始的时候,一道鮓最高能卖到三百贯钱一份!后来大家的开价也都趋于平稳,最终基本稳定在每份一百贯左右的价格水平上。
虽然说价格是暗拍,但出价的人,大多数都是报上了姓名的,这大殿上就有不少这道鮓的老客户嘛,诸位这么给我家随园捧场,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照拂。”
说着杨怀仁转着圈行了一礼,搞得好多官员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之中很多文官平日里装清高,可在美食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问题是他们花这么多钱吃一道鮓,在他们的身份来说,传出去并不好听,容易被人诟病生活奢靡,特别是当着官家的面上,就更不好看了。
杨怀仁也意识到这么说人家,虽然明面上是夸赞人家,可实际上却好似挤兑人家一样,立即收起了刚才的笑容,继续讲述他的故事。
“暗拍竞价的时候,有一位顾客,是隐去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的。按道理客人不愿意暴露身份,我们做生意的,也不好去查探人家。
可后来的事情就奇怪了,参与暗拍竞价的顾客,有人是三五天来竞拍一次,有人是十天半月才来竞拍一次。
唯独这位隐藏了身份的人,可以说基本上是每天都来参加竞拍的,出的价格也一直一个样,可从来都是打包放在食盒里带回家,行为极其低调。
算是出于好奇心吧,我就很想知道这是谁这么支持我家随园的生意,又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权贵勋戚或者富贾商人,能从随园竞拍到鮓,而且天天吃得起的,应该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甚至会在友人面前极尽炫耀的。
我就怀疑,是不是某位朝堂上的高官,比如两位宰相这样的,顾忌自己的名声,怕人家说自己天天花高价买一块小小的鮓是生活糜烂,甚至有那么一次,我都怀疑是不是咱们的官家馋嘴……”
“咳咳!嗯!”
赵煦拉着脸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杨怀仁,杨怀仁也意识到这么说话在百官面前折了赵煦的面子,这才赶紧不再提这茬。
“那个,接着说啊。我当时实在是太好奇了,所以某一天,我安排了个伙计,暗中跟着买鮓的人,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爱吃这道菜。
你们猜这个一直这么照顾我家随园生意的人是谁?”
众人稍微一琢磨,似乎把几个单独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无一例外的看向了赵宗晖。
“哈哈!”
杨怀仁笑道,“不错,正是这位濮王爷赵宗晖!我这才知道原来是濮王爷一直这么赏脸。
我也知道这么做,似乎说出来不太体面,要怪就怪我实在是好奇心太强了。
不过即便这样,也不能说明赵宗晖跟魏财的关系,是后来的事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