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深深的明白,大宋如今面对的问题,内部问题是根本,但生存威胁来自外部。
不管柴致祖是不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起码目前来看,大宋内部是不能出问题的,内部一乱,必然会让早已虎视眈眈的大辽和西夏等国趁虚而入。
所以现在他要把柴致祖的造反计划扼杀在萌芽之中,首先要做的,就是铲除梁山上的这股贼寇。
可梁山占据天时地利,易守难攻,杨怀仁无兵无卒,又怎么和那三四百强悍的贼寇作战?
内卫中人若是单论个人武功,或许还能比梁山贼寇略强一些,但是如果是行军打仗,就不是这些善于刺探情报和暗杀的内卫在行的了。
而梁山上的贼寇大多出身草莽,加上招揽的一些江湖中人,看上去也不是善长摆开阵势打仗的之人,但有了柴致祖从中指挥调度的话,那就很难说了。
杨怀仁把自己大胆的猜想和剿灭梁山贼寇的想法对廉希宗和李格非说了出来,或许就是一定程度上向这二人问计。
李格非是个文人,虽然也读过兵书,但实际上毫无经验,他也自知这方面能力有限,不便开口纸上谈兵。
廉希宗是个武人,若是正面单打独斗,或许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能比他的内功更高,问题是对于军伍作战,他同样停留在熟读兵书的水平。
不过廉希宗眼界还是有的,他提出了一个观点,让杨怀仁觉得非常信服。
按照往常的习惯,官府对付这种占山为王的贼寇,要么以围代打,通过切断他们生活来源的方式削弱他们的实力,让他们自己散伙;要么以雷霆万钧之势一鼓作气铲除一窝贼寇。
但是从梁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两种方式都不可取。
梁山虽小,但梁山泊太大了,不像普通的陆地山寨可以堵住几路下山必经之路就可以围死的。
而清剿的话,梁山泊是个内湖,周边州县没有能在水面作战的水军,也没有足够的战船,如果出动军队乘坐普通的渔船去围剿,到了湖面之上无异于当了人家的活靶子。
廉希宗的意思是,既然这两种方法不可行,不如另辟蹊径,从内部瓦解他们。
梁山贼寇最大的特点就是这些人江湖气重,虽然有头领,但不一定所有人都对这位头领心甘情愿的拜服。
很多人上山落草,有的是因为在家乡犯下了罪行,逃难逃到梁山的,有的则是江湖上一些闲散人士为了找个靠山才找上了梁山。
正因为这样的招揽人才的方式,很容易让人能混上梁山去,当然,前提是要有投名状。
这些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江湖中人汇聚在一起,并不是所有人都懂的柴致祖的大计划意味着什么,他们意气用事,极易被煽动,若是硬攻,反而会让他们面对同样的威胁而团结在一起。
但是让这些人共患难容易,让他们同富贵也许就难了。天下之人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谁能保证这些人没有私心呢?
廉希宗一番分析,让杨怀仁茅塞顿开。他之前还想着假说梁山贼寇得了一块九天玄铁,给老太婆送封密函忽悠她出兵剿匪。
可现在看来,若是真这么做了,老太婆派兵去攻打梁山,不知要死伤多少将士,梁山不但攻不下来,反而会让梁山贼寇声势大振,加速他们的发展壮大。
如果要从内部瓦解,要怎么去做呢?现在一时还想不出个好主意,也许回去之后要和内卫中几位官佐细细琢磨,当务之急是要先派人打探沧州柴氏的消息了。
杨怀仁与廉希宗只不过两面之缘,一老一少之间却十分投脾气。杨怀仁想起杨家庄正在建设的书院的事情,便请廉希宗和李格非推荐几个本地的饱学之士能去书院担任教授。
这一点廉希宗和李格非倒是能帮上大忙。李格非现在就是司职教育的官员,齐州和周边地方上的一些有才学的教书先生,他还是认识不少的。
而廉家坡上也隐居了许多拥有从廉复那里学了各色知识的隐士,他们不愿意沾染尘世间的俗事,更不愿意出仕为官。
但是让他们教书育人,把他们毕生所学传授给更多的后辈,让先师的知识能发扬光大,他们还是乐意的,何况杨家庄距离廉家坡也不远,只有二三十里路而已。
廉希宗想起一件事,煞有介事的问道:“仁哥儿最近可是太操劳?老汉看你脸色,有些内体不调,虚耗精力的迹象啊。”
杨怀仁脸皮再厚,听一位老前辈这么说起来,也难免羞赧,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成亲之后,他确实有些操劳过度了。
其实他这副身子,本就是个柔弱书生,现在看起来还算强健,一是因为吃的好,二是因为这副身体里的精神力强大。
但是强大的精神,也许能让一副瘦弱的身子短期内也同样强大,但长期如此,恐怕也早晚有崩溃的那一天。
杨怀仁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早先他也早起晨练过一段时间,后来事情忙起来,加上左臂骨折之后,便没有怎么锻炼了。
现在细想起来,他现在的身体,不应该在短期能就让骨折的胳膊恢复的那么快,非要找原因的话,或许就是强大的灵魂强迫自己的身体痊愈罢了。
身体的底子摆在那里,如果有一天身体不能达到精神的要求的时候,会是什么后果?杨怀仁也感到有些后怕了。
廉希宗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样子,笑着安慰道:“其实老汉这一身内功,并不是什么不传之秘,想传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