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年看到了一个戴假腿之人便很自然想到了是我,却没仔细检查,那个死尸的腿是刚刚被砍掉,假腿是临时才安上的。”
苏公公面露惭愧之色,不过当时的情况,没有时间给他把所有死人都验明正身。
他又问,“那当时昭慈皇后寝殿里死的那几个人,应该是管公公杀的吧?”
管秋漓轻蔑一笑,瞅了一眼刘清菁,“几个被收买了诬陷昭慈皇后的贱人,他们死的太简单了。”
苏公公立即明白了,除了当时刘青箐以妃嫔的身份暗害皇后这种事有点出格之外,其余的部分,宫里每隔一段时间就在上演这样的争宠大戏,他见识的够多了。
赵煦自然明白管秋漓看昭怀皇后是什么意思,不过单凭他一家之言,也难免有信口雌黄的可能。
他亲口问道,“那孟婉儿当时真的生了一个男孩?”
管秋漓表情重新严肃下来,带着点质问的口气反问道,“那是自然,难道陛下真的以为昭慈皇后娘娘会生下一个狸猫或者其他的怪东西吗?”
赵煦被问的哑口无言,这种事确实太诡异了,他也想到了真宗朝时狸猫换太子的事情。
这件内宫秘闻本来是秘不外宣的,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让包龙图得知真相,才有了之后仁宗和生母相认的事情。
后来戏曲中的情节自然是戏剧化的成分不少,不过这件事确实事实存在的,只不过过程可能更加隐秘,也更加离奇而已,至于具体细节,已经无从考证了。
但在当时,这件事在皇室中是广为人知的,赵煦自然知道这种皇家丑事,不宜为人道也。
只是没想到这种事竟然也发生在他的身上,这就让他自觉愧对祖宗了。
他看了看刘清菁,刘清菁紧张之下也是心虚,竟不敢去直视赵煦的眼睛,虽然脑袋摇得跟拨浪鼓儿似的,可目光却是躲躲闪闪。
赵煦非常了解刘清菁,从她下意识的反应里,他便知道这件事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让赵煦非常心痛,也感到深深的自责,也渐渐开始在内心深处真正意识到刘清菁这些年在后宫里做了什么,引领了什么样的坏风气。
这样一个女人,不管他是多么的爱惜,也明白她不适合继续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了。
他或许可以为了一份男女之间的感情在纠结,但一旦事情影响到他们赵氏皇族的传承这种根本问题,他也实在没法继续包庇刘清菁了。
为了知道更多的真相和细节,他强忍住情绪上的波动,又问道,“那孩子呢?现在如何?”
管秋漓忽然把头叩下去,却不再说话了。
赵煦心急如焚,另外几位大臣听到这里,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了,他们似乎比赵煦还着急,七嘴八舌抢着问道,“管阁领,你倒是快点接着说啊!”
管秋漓还是不肯开口,急的几位相公们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蔡卞想到,既然管秋漓如今是杨怀仁的亲卫,或许杨怀仁应该知道这件事中的一些内情。
于是他腆着脸硬挤出点笑意来对杨怀仁道,“既然大将军收留了管阁领,还留在身边当了最亲近的侍卫,相信当时对于管阁领的身世,大将军应该也有所了解吧?”
杨怀仁心说刚才你老蔡还跟我针锋相对,这会儿又一脸巴结逢迎的样子来求我说话,你的老脸皮倒是很厚嘛。
他客气地答道,“蔡相公,草民如今已经辞官,也不再是什么大将军了。何况涉及昭慈皇后的事情,学生一个草民,也不好多说闲话。”
“这,这哪里是闲话呢?假若大将军,呃……杨贤侄知道一些内情,不如说出来让大家都知道啊。”蔡卞已经一脸哀求之色了。
杨怀仁耸耸肩,又指了指管秋漓,那意识是,他这个当事人都不说,我一个外人更不好说了。
蔡卞见杨怀仁铁了心置身事外,只好又去陪着其他老臣去求管秋漓。
管秋漓忍耐了好久,忽然开口说道,“老奴自知凭老奴的身份,是绝不敢和陛下谈条件的。
但为了昭慈皇后的孩子的安危着想,只要刘清菁还在皇后之位,请赎老奴不敢交代孩子的下落。”
赵煦差点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管秋漓嘴上说的恭敬,他说什么不敢跟官家谈条件的话,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威胁官家。
什么为了孩子的安危着想不能说的话,更是逼着赵煦废掉昭怀皇后刘清菁了。
苏公公替皇帝说话,“管公公你大可以放心,有陛下给你做主,还有诸位相公在这里,你说出皇子的下落,是绝对不敢有人暗中加害的。”
管秋漓嗤笑一声,“苏公公,你是小看了别人的能力,还是觉得我管秋漓是个蠢货?”
苏公公被怼的牙齿都要咬烂了,却也知道单凭他一句保证,似乎也不足以打动管秋漓。
赵煦终究不是蠢货,他看向了杨怀仁,目光里的意味很复杂,确实有些装可怜,想打动杨怀仁的意思。
杨怀仁低下头去装作没看见,却开口道,“草民插个话,草民觉得这位管公公的话说的还是在理的。
我一个草民的身份,自然不敢和皇后娘娘争斗下去,这要是出了宫,自然是要远遁深山,再不敢回到京城的,不然我的小命不保,那可就太冤了。”
这话听不出是找谁作为目标对话,却又听着像对每一个人说话,也隐隐有提醒管秋漓的意思,让场面更加焦灼了。
章惇早已经怒火攻心,要是以往,以他的脾气早就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