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扭头瞅了一眼身后的二丫头,同样紧张的不行,其实她心里也在嘀咕,我这是怎么了,以前见到乐天哥哥的时候可是从来都没有感到紧张过。
二丫头极力想控制自己,可两只小手还是忍不住插在一起摩挲着,明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船上一直在跳跃着挥手的羊乐天,可发现哥哥在瞅她,却又作出一副非常镇定的样子。
杨怀仁撇嘴笑了笑,扭回头来幽幽道,“明明见了心上人心情很激动,却要极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哥!”
二丫头还在辩解,“谁激动啦?我为什么要激动?”
杨怀仁头也不回地笑道,“你不激动你手心是什么汗?”
二丫头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手心里却是出了不少汗,她刚忙把双手背在身后,强词夺理道,“没出汗,谁手心出汗了?
我是……我是看到哥哥的笨徒弟站在船头瞎蹦跶,船头的栏杆也不高,他也不怕掉水里去!
掉水里去也就算了,还要找人下水去捞他,捞上来他也一定喝了一肚子水了,又要给他挤水,还要换衣服,这不都是找麻烦嘛……”
杨怀仁“噗嗤”一笑,“行了,别装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过?”
二丫头这才发现她越说越错,越是被哥哥看了笑话,这才闭上嘴巴装哑巴。
船靠岸了,王明远和羊父先行走下来和杨怀仁见礼,后边跟着的羊乐天也高兴的冲了过来。
本来见到师父应该很亲切的,可这次不知怎么了,羊乐天忽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却又不敢抬眼去看师父身后的杨思甜,最后也不知怎么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明远看到羊乐天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羊父也知道儿子这是激动过头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杨怀仁开着玩笑,“徒儿你是怎么了,平时师父也没要你行大礼,今天这是……”
羊乐天憋得脸色通红,喊了声“见过师父,师父身体康健”,这才爬了起来。
杨怀仁扭头去看杨思甜,她倒是忽然变了淑女,给王明远和羊父欠身福了一礼,却装作没看见羊乐天似的,把眼神故意瞅到了另一边。
羊乐天好不尴尬,只得低着头使劲闹后脑勺子。
杨怀仁看见他,便想起自己当初和韵儿初次见面的时候那副猪哥样子来,这都是年轻人成长过程中必然经历的一幕,想想还真是挺有趣的。
求亲队伍也陆续把羊父带来的聘礼从船上抬了下来,杨怀仁看到那些礼物,便拉着岳父跟羊父埋怨起来。
“您这是太客气了!我说的礼数周全,是按照母亲的意思,不想嫁妹子嫁的太寒酸。
可是这个礼数周全却不是礼物周全的意思,你们带了这么多礼物来,可真是太见外了。”
羊父恭敬道,“王爷说的是,是我们觉得吧,王爷的妹子乃是府上的千金,从小金贵惯了,怕礼物少了被旁人笑话。”
杨怀仁自身不太计较辈分上事情,现在搞得有点复杂,羊乐天是他的徒儿,按说羊父和他是一辈。
但如果把二丫头许配给羊乐天,羊父便又成了他的亲家公,比他又高出一辈,宋人又讲究这些礼数啊称谓方面的事情,所以两人聊起天来都有些尴尬。
羊父把杨怀仁当做他的救命恩人,自然是不肯做大,但有些话又不好直接搬到台面上来说,所以回答起来也是多有不便。
王明远自是夹在中间,不过他当了这么长时间随园的大掌柜,自然是个会圆场的。
“羊老弟你可别怪王爷埋怨你,只有他把你当做自己人,才会这么啰里啰嗦的。”
羊父一想也是,杨怀仁是个什么身份?他又趁多少身家?这种事不用问也知道,他跟杨怀仁之间还真是天壤之别。
但杨怀仁见了他,并没有因为当初救过他们一家人的命而装大,更没有因为地位高而打官腔。
反而说话聊天,完全没有见外的意思,一番话虽然是埋怨,确实只有亲朋好友之间才有的谈话方式,就像平常唠家常一样,让人心窝窝里就觉得又舒服又亲切。
其实本来杨怀仁也没把他们当做外人,他接着老丈人的话道,“是啊,前辈别见怪,咱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没有那么复杂。
乐天是我的徒儿,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便不要那么讲究了,大家说话随意些便好。
将来乐天和思甜订了亲,咱们就是亲上加亲,就更不用客气了。”
杨怀仁话说完,几人相觑一笑,倒是更加亲近了,唯有羊乐天和二丫头听到定亲二字,跟中了魔法似的,脸皮红的比朱砂还红。
众人整理好行装,杨怀仁便派人把大家都带到车上去回家,羊父把笑天老道介绍给了杨怀仁。
杨怀仁知道笑天老道是羊父过世的师父北厨神先生的故交,也表现出非常恭敬的意思,知道人家这是来给羊家贺喜的,便顺着话而邀请老道到家中做客。
老道一脸笑眯眯的,倒是也不客气,恭维了几句杨怀仁厨艺的话,这才和他们并排前行。
杨怀仁见了老道,莫名其妙的竟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好像他们这并不是第一次见面,而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自在。
其实求亲的事情,也不过是杨怀仁为了母亲的面子着想,让羊父过来走一套形式罢了,只要他们来了,求亲实际是就是直接定亲,然后大家坐在一起增进一下感情而已。
一排马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