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一踏出城门,心情莫名其妙的就好了起来,感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何之韵陪着婆婆和李妈妈坐了一辆马车,而另一辆马车里关着臭蛋和毛球,杨怀仁亲自骑了马,走在队伍的最前边。
一路上说说笑笑,走了一个时辰,就能远远的望见自家的庄子了。夏初种下的粟米正在抽穗,看样子天好的话,用不了两个月就能丰收。
最外围的那一片土坯垒的破旧屋子都不见了,已经从新打好了地基,农户们正准备用黏土烧制的青砖盖新的房子,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忙活得热火朝天。
游师雄拍马紧赶了几步,追上了走在前边的杨怀仁,小声问道:“没看出来你小子挺大方啊,刚买了庄子就给庄户们盖新房子,你就不怕又有人参你一本?”
杨怀仁笑笑说道:“我怕什么?地是我的,盖了新房子也是我的,有没说白白送人,我乐意让谁住就让谁住,这个也有罪了不成?”
“好像确实没什么理由说你有罪,”游师雄抽了抽鼻子,“那老夫也跟你讨要一套小院,以后回京就住在你家庄子里了。”
“啥?”
没等杨怀仁反应过来,游师雄一巴掌拍在杨怀仁座下那匹黄骠马的屁股上,那匹马受了惊,嘶叫了一声便窜了出去。
杨怀仁骑马的技术还不熟练,急忙拉紧了马绳,生怕从马上跌落下来。
刚让那匹马平静下来不再疾奔,却听到身后游师雄大声笑道:“老夫只是暂住,暂住,房子还是你的,哈哈……”
杨怀仁真拿这个老头没办法,都说人越老就越像孩子,游师雄就是个很好的例证。
进了庄子,所有在路上的庄户们见是庄主回庄子了,都给队伍让开道路,恭敬的站在路边给庄主施礼问好,感谢庄主的恩德。
杨怀仁挥手致意,看着这些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一帮庄户人,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美好生活期盼的笑容,杨怀仁也觉得非常安慰和骄傲。
庄子里管事的老李头和现在负责管作坊的小花和闹腾,早已经在大宅门口迎接,见过了老夫人,安顿下一行人和银车,第一时间就是来给杨怀仁汇报工作。
杨怀仁从他们口中得知,蔬菜大棚已经按照他的办法建了起来,因为现在天气刚变冷,还不能证明杨怀仁用油宣纸充作隔热膜的办法可不可靠,但目前来看,那几样新颖的蔬菜长势还算不错,并没有水土不服。
豆腐坊在小花和闹腾的努力下,已经逐渐扩大了规模,现在一天的产量,已经达到了每天五千斤,除了供应随园和那十三家连锁酒店的需求,也已经准备向其他酒楼售卖,只是等着杨怀仁制定价格。
而最赚钱的,还是要属蒸酒作坊,一天一千坛的产量,还是远远供不应求,已经有不少外地的商贾请求随园春的贩售权,花闹两个不敢答应,这个也等着杨怀仁点头。
杨怀仁觉得有点乱,销售方面,他可以拿个大主意,制定个大目标或者大方向,但是真正要他亲力亲为去做,一是他没有这方面经验,二是他也没有那么多精力。
好在眼下不同以往,他也不缺帮手。原来何之韵手底下山寨的那帮人,现在吃得好住得好,让他们在作坊里卖力干活,绝对不用督促。
而南阳郡王府里赎回来的那些仆子们,其中就有不少熟悉经营的人才,像会算账的老周,懂经营的老钱,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都是这方面的好手。
只是以前杨怀仁没发话,他们不敢自作主张,现在有了杨怀仁的首肯,他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大展拳脚了。
他们从仆子摇身一变成了管家、账房和管事,都有赖杨怀仁对他们的信任,加上他们本就觉得他们是何之韵的家奴,做起事情来也绝对的认真卖力。
杨怀仁之用把原则性的东西一说,其他就完全放手交给他们去干,话说的也简单明白,“干得好了有赏,干得不好就换人。”
无论是作坊、蔬菜大棚、牲畜的养殖还是庄子里粮食的生产,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同样的,产业扩大了之后,亟需解决的问题就是管理。
新的制度要开始建立起来了,整个农庄,就像是个企业,企业的老板不可能面面俱到,需要管理的人才和制度,去维持整个生产经营过程。
人才方面目前还应付的过来,说起来都是自己人,看样子外来人也一时半会儿融入不进来,要做的就是对这些管事们进行经营理念的灌输和培养。
制度方面,就需要好好琢磨了,怎么样通过赏罚分明的制度,去激发基层劳动者的劳动积极性,是农场能否发展壮大的关键所在。
有了上次私自免了庄户们地租的教训,杨怀仁在制定新的制度上,不敢再头脑一热,就轻率的自个拿主意。
他准备把所有管事,作坊工匠和农户的代表聚在一起,共同商讨出一套符合实际情况,又能施之有效的办法出来。
管事们以前都是听了主家命令,让他们怎么干就怎么干,如今杨怀仁向他们提出咨询,他们不但受宠若惊,更感到主家人虽然年纪不大,却十分开明。
如果按照以前早习惯了的办法,庄户们赋税和田租照常缴纳,一年到头来农户们种地的所得,只能留存下一半,还是那个能温饱,但也没有闲钱改善生活的境地。
虽然有的庄户家里劳动力多,除了种地,还能通过给杨家打工,或种菜或在作坊里做活,都有额外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