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霸弟弟所说的漕军,是一支专门在运河上保护航运安全的军队,实际上就是运河上官船的护卫队。
当时漕军的编制约一万两千人,三千在京城东大仓,三千在应天府,三千在扬州,还有三千在运河的南端杭州。
漕运隶属兵部,不过除了京城外东大仓的三千人之外,地方上实际管理漕军的,却是各地的转运司,也就是漕运衙门。
杨怀仁听天霸弟弟这么说,心里有点奇怪,他坐船来的路上倒是见过不少漕军,基本运送货物的官船上都有十几到几十个,职责就是押运朝廷的物资。
不过这些兵士给杨怀仁的印象,好像不怎么好,虽然他们穿着官兵的衣服,但基本是没有官兵的样子的,一个个吊儿郎当站在官船上,也只是摆摆样子罢了。
即便如此,朝廷还是很重视漕军,给他们配备的武器很好,比如禁军才有的硬弓,他们同样也配备,加上官船本身就高大坚固,他们站在官船上居高临下,应付一般的水匪是绝没有问题的。
小七疑惑道,“你说的这件事,好像很平常啊,漕运本来就是保护大运河上航运安全的,如果黄头泊里有水匪,他们去剿灭,也是正常。
或许,放在平时他们是不管的,如今仁哥儿奉旨下江南,又命龙武卫和虎贲卫将士分散剿灭运河沿岸各地的山贼盗匪,让赵献球也开始让漕军动了起来。
漕军为了做做样子给仁哥儿这位钦差大人看,所以也学咱们剿灭了一伙子水匪罢了。”
杨怀仁也觉得小七哥哥说的有道理,只是天霸弟弟说这件事的时候,表情似乎有点怪异,所以让他觉得事有蹊跷,所以他开口问道,“天霸,你是觉得哪里事情不对了?”
天霸弟弟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按说吧,那帮漕军剿灭水匪是正常的,这也是他们的职责之内的事。
但是吧,我感觉上他们剿灭了黄头泊的水匪之后,那种样子又跟我一路剿灭了几处山贼窝和水匪窝不太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嘛,我现在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太对。唉,也许是因为他们抢了我的功劳,我心里不爽才想多了吧。”
“咕噜噜……”
天霸弟弟说着话,肚子里发出来的声音震天响。
杨怀仁笑了,“没事,想不出来就慢慢想,慢慢想也想不出来,那就不要想了,不如咱们先吃点东西吧,你赶了一天的路,肯定饿坏了。”
天霸弟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呵呵,还是哥哥懂我。”
杨怀仁立即吩咐门外的亲兵去外边最近的一家酒楼订酒菜,因为他们不好在街上露面,所以订的酒菜都是亲兵们用食盒带回来顺风客栈,杨怀仁他们就在房间里吃。
因为知道天霸弟弟的饭量,杨怀仁吩咐人订的酒菜很多,摆了满满一张桌子,另外加慢慢两大盆的米饭。
杨怀仁和兄弟们吃饭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只是举杯先敬了小七和天霸弟弟一杯酒道,“小七哥哥和天霸你们这些日子让你们带兵剿匪都辛苦了,来,先吃了这杯。”
他一饮而尽,接着道,“本来我应该亲自下厨做几道菜犒劳犒劳你们的,可惜现在情况特殊,不如让两位兄弟尝尝江阴当地的菜式,来日有机会,我一定补给你们一桌好菜!”
小七也不会跟杨怀仁客气,看着满桌的菜式里,有一半是当地的特产的各种鱼和虾菜式,他笑道,“江阴这里产鱼虾,正好我就喜欢这一口,所以嘛,我是一点儿也不委屈的,哈哈!”
天霸弟弟就更不客气了,“嗯嗯,小弟我可记下了。”
说完便立即端了一盘菜到面前,狼吞虎咽似的吞进了嘴巴里,然后直接拿大海碗去饭盆里抠了一大碗饭出来,又是一阵猛扒。
小七看着天霸弟弟吃饭的样子,和杨怀仁对视一笑,接着去陪他喝酒。
天霸弟弟吃饭那叫一个风卷残云,一会儿工夫,半桌菜和一盆米饭被他消灭了个干净,一高摞的空盘子正好被丢进了空饭盆里。
一边吃着,天霸弟弟的嘴也不闲着,嘟嘟囔囔口齿不清的埋怨着,“这江南人啊,吃饭就是讲究,可惜这菜太不实在,你看着一道菜盘子用的挺大吧,但整盘菜往嘴里一扒,还真没有多少东西……”
杨怀仁正想给他说说南北方百姓吃饭习惯的不同,却发现天霸弟弟忽然望着一个空盘子呆住了。
小七问道,“天霸,你怎么了?可是菜的味道不对?要是酒楼里送来的菜不新鲜,咱们打上门找他们退钱去!”
天霸弟弟空出一只手来摇了摇,然后艰难地把也在喉头的一口菜咽了下去,清了清嘴巴这才说道,“两位哥哥,我突然间想到黄头泊的事情,哪里不太对了。”
杨怀仁认真起来,“哪里不对?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天霸弟弟缓缓道,“哥哥,我这次去剿匪,打了三个山贼窝,两个水匪窝,还有一个盗匪窝点。
至于那些山贼盗匪们,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他们的窝点,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窝点有多么大,他们就有多少人。
当时我派去侦查的斥候,就是用房子的多少,来大体判断贼匪的数量的,虽然这样判断也不能做到十分准确,但大致也不会差太多。
但是在黄头泊的时候,我见漕军收殓的水匪的尸首,大概有四五十具的样子,脑袋都被割下来了,想来应该是他们准备拿回去,依此来lùn_gōng行赏的。
可奇怪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