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氏也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变调,立即调整了一下语气神情,拉过儿子,道:“睿儿,这正是变季的日子,你前儿就有了感冒的迹象,这次就不要跟母妃一起去庙里了,过了这两日,带你感冒痊愈了,母妃就邀了成家夫人和柳家夫人,让他们带了博哥儿和宇哥儿过来陪你一起玩可好?”
成家和柳家也是这陵安城的官夫人,和庄氏素有来往,博哥儿和宇哥儿分别是成家和柳家的小公子,和姜睿年纪相仿,平日里也常有一起玩的。
姜睿似有不愿,可看母亲虽是笑着说话,笑意却不达眼底,神情颇有点扭曲,小孩子最是敏感,见状心里就有点害怕,也不敢再吭声了。
这事就是一插曲,却让初兰暗暗留心了去,另有布置不提。
庄氏回到房中,强撑的精神跨下来,坐到椅子上,手端起茶杯,却是簌簌发抖。
昨日,陵安城知府夫人万夫人生辰,万夫人也是京中人氏,在这遍地都是世袭武官,夫人们多是本地出生的地方,两人便有些惺惺相惜,甚为交好。
因此万氏生辰,庄氏也就备了生辰礼一早去了万家宅邸给万夫人恭贺生辰。
谁知在万家后院,众人说笑了一阵,庄氏有些内急,就召了一个一旁侍候的一个绿衣小丫鬟带路去净房。
路上的时候她发现随身带的钗环掉了,便打发了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在来的路上找找,自己则先跟着小丫鬟上了净房,出来后便站在了树下等丫鬟们回来。
正有些不耐之时,那绿衣小丫鬟突然在她身边低声问道:“夫人可知道,夫人给安王世子和曾姑娘用的是什么香?”
庄氏大惊,她倏地转头像遇到鬼般看着那小丫鬟,却因为一时太过惊愕而说不出话来。
小丫鬟显然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只垂首敛目手上把玩着一截不知从哪里取出的香料,继续用只有两人可听到的声音道:“那可是北辽国国教天香教的圣香呢,价值可是千金难求的。只是不知道安王世子大人知道了,会如何处置夫人?私通敌国,可是灭九族的罪。”
“当然了,想必夫人也没把庄家放在心上,只是世子大人的嫡长子,将来恐怕只能变成一个无母罪人之子了。”
庄氏全身一阵阵寒意滚过,这时她的一个贴身丫鬟已经拾了她刚刚掉地上的钗环过来,刚刚说话的小丫鬟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再出声。
庄氏简直觉得这个浅笑着的小丫鬟像是个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她觉得她应该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可是看那小丫鬟的样子,她竟然半点提不起自己的脚步。
最终她还是支开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让她去一边守着,然后牙齿直打颤的问绿衣小丫鬟道:“你,你是何人,在此作什么胡言乱语?”
小丫鬟展颜一笑,慢慢道:“夫人不必惊慌。世子大人精明透顶,想必应该早已知道他的小青梅爬床是夫人算计之由。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该处置此事了。只是世子大人再精明能干,估计也料不到他的好世子妃竟敢私通敌国,所以这香是北辽圣香之事世子大人是再不能知道的。”
一句一句已经让庄氏血液倒流,汗流浃背。
“只是算计个把侧妃妾侍,世子大人估计最多也就是有些厌弃世子妃您狠毒,但也不会拿您怎么样。但是私通北辽,呵呵,他可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安王府的继承人,未来的安王爷。不知道假如事发,他需不需要让秘密把你处死才能掩了这事去?”
看着庄氏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失去,扶在树干上的手青筋爆裂,摇摇欲坠,小丫鬟还嫌不够,最后一个字一个字道:“世子妃娘娘既然敢做这事,恐怕也是不怕死的。只是不知道世子妃娘娘死后,您的儿子,世子大人的嫡长子是否还能保得住自己安王府嫡长子的继承人地位呢?呵呵。”
庄氏听得一阵阵晕眩,手扶了一旁的树干才勉强不倒下去,大口的喘了好几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仿若从死域里面爬出来,没有半分生气:“你,你说什么北辽,就是什么北辽吗?你……”
小丫鬟收了笑,冷冷的盯着庄氏的眼睛道:“哼,自然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怕是你夫君手上还有这残香,我只需要找机会给他提个醒,就不愁他不知道了。不要说什么你是从韩家夫人还是宜欣郡主那里得来的,我只需让北辽暗探露个破绽,让他当众招认了你,恐怕你夫君不处死你都难以服众。别忘了,被你谋算的杨侧妃在这陕西可不是无可依靠的孤女!”
字字锥心。
“你,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是想让我做什么?”庄氏良久才镇定了些,颤着声音问道。
“放心,不需要你做什么特别的事。”小丫鬟声音缓下来,又换回了先前的轻柔,道,“找个由头,后日将那瑾惠郡主带到文华寺,把这香囊带在自己身子,然后和她在一起至少半个时辰,留她到午后巳时,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小丫鬟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装着从地上捡起一个香囊,递给了庄氏。小丫鬟说的轻轻巧巧,庄氏却只觉她声音里冒着寒气,直冷到骨子里。
香囊薄薄的,只是普通的香囊,大街上随处可以买到的那种。
庄氏不接,小丫鬟就笑着道:“放心,这个香囊对普通人没什么坏处,不过是让习武之人真气涣散,几个时辰之内武力下降而已。”
庄氏哆哆嗦嗦的接过香囊,她都不知道那日自己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