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倒了第三个黑袍以后,夏尔知道自己很难再找到落单的敌人下手。
敌人已经开始警觉起来,纷纷抱团而行。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让敌人的阵线收缩,才能让自己有更多战术活动空间,进而争取到更多时间。
自从与琼斯一战之后,夏尔发现自己对力量的把控更加细致入微,身体的反应比以前灵敏许多,这应该是切身体悟了中阶实力后,得到的好处。
虽然距离初阶的顶点还有着不少的距离,但由于身体原因而停滞多年的段位,终于有了一点点松动的迹象。
照例挑断了这名黑袍的手筋,夏尔在对方的惨叫声中迅速撤离。
没有选择立刻击杀倒地的黑袍,并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伤者的呼救声,能够帮他吸引住更多敌人的注意力。
在战场上,伤者有时候比死者更有价值。
譬如此时黑袍的搜索路径,在他的有意引导下,已经偏离了正确的方向。
是时候进入第二阶段的行动了。
第二阶段,就是跑。
全力奔跑,折回到赤霞村,尽快联络到汉斯三人。
在南克勒斯地区为数不多,能够与教会相抗衡的势力中,唯有王国监察院才是自己可以依靠的力量。
只要能顺利回到南克镇,在监察院势力的保护下,离开南方地区,等一回到王都总部,裁决所的人就算再疯狂,也无法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地追捕自己两人了。
艾格尼丝的身份是个大麻烦,不过自己也想好了一些说辞,至少在接受总部的正式调查之前,足够应付过去。
至于真的到达王都以后,自己也不是没有门道让一个人失踪……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在树林边缘必然有黑袍布下了封锁线,万一突围失败,落入对方手中,自己将会成为那个臭名昭著的黑狱中,一名被打上异端标签的阶下囚。
对此他已有心理准备,只要自己咬紧牙关,死口咬定先前是被异端控制了,并非自愿的行为,甚至必要时,还可以故意编造一些错误的情报,混淆视听,再加上助理监察员的特殊身份,对方就没法将自己的罪名坐实了。
毕竟没有人真正看到自己和异端在一起。
那个唯一真正看到的人,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艾格尼丝是这么告诉他的。
或许这样还不足以改变自己身陷囹圄的局面,但至少可以活下去。
活着,就有希望。
想清楚了可能会面临的后果,当下心中坦然,脚下也快了几分。
在冲出树林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发动战技“最后的冲锋”的准备。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便顺利地回到了刚刚逃离的庄园,仿佛所有的黑袍,都被吸进了树林里。
情况有些诡异,但既然已经逃了出来,没道理再浪费宝贵的时间躲回去。
或许对方大意地认为,自己不敢跑回来呢?
穿过一片果园,在葡萄藤架的遮掩下,顺利潜入了一片密集的房舍中。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他不敢往大路上走,虽然对于黑袍的天然恐惧,让绝大部分村民都躲在了后方,不敢上前去围观,但难免会有一两个大胆的人走漏消息。
小心翼翼地潜伏回寄宿的庄园,先找个水池洗去了身上和剑上的血迹,他才跑到汉斯的房前,敲了敲门。
房门打开,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被一股巨力扯了进去。
嘭的一声,房门被迅速关上,一把熟悉的浑厚声音劈头盖脸道:“你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呃,汉斯前辈,那个,出了些意外……”
“我就知道!外面那些黑袍是冲着你们来的吧?”
“是的,准确的说,他们是冲着我那我朋友来的。”
“她是异端?”
“我不知道教会的异端怎么定义,但我可以保证她没有触犯过任何一条王国法律。”
“呵呵,还真tm是一个监察员的回答。如果没有裁决所的人在这里,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也没想到,黑袍会追到这里来。”
“竹鼠把他们叫来的。”汉斯粗重的声音哼哼道。
“竹鼠前辈?”
“昨天你离开以后,我们三个又开了个小会,竹鼠一直揪着你那位同伴不放。我当然没有理会,老子又不归那帮黑耗子管。但是今天下午,乔跑来告诉我,竹鼠偷偷地放了一束烟花,白色的。”
“白烟花?”
“是裁决所用来紧急求助的信号,在克勒斯行省,只有他们才有资格用白色的。”
“等等,前辈的意思是,竹鼠前辈……”
“他背叛了我们。你昨天送来的那些证物,都不见了。”
“该死!他怎么可以……”夏尔破口大骂道。
“别忙着抱怨了,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我已经让乔先离开了,要不是一直找不到你,我现在也应该在回支部的路上了。”
“慢着,前辈,我还不能走。虽然这样并不理智,但我的那位朋友,还等着我回去。”
“你……”
“不用争了,你们哪也跑不了。”一把突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进来。
房门被蛮横地踹开,竹鼠举着双剑,灵活的跳了进来,不复之前的病态。
在他身后,则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影。
“死耗子,这是怎么情况?”汉斯讶异地质问道,“还有你的身体,按理怎么也得休息个大半年才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