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在通天峰后山的祖师祠堂中,有两个人坐在床头交谈,是万剑一和苍松!
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从床上坐起。
“师傅,师叔!”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万剑一背负着双手,冷着脸说道。苍松静静的站在一旁。
“诛仙剑的锋芒岂是你能阻拦的?没有魂飞魄散已经是你福大命大,就连我都不敢去挫其锋。”
“师傅,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况且,掌门师伯对一个弟子挥舞诛仙剑,也有失身份!”宁缺脸色平静,不咸不淡的反驳。
万剑一转过身,往门外走去,“我没有说你做错了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下次做事不要这么鲁莽!掌门师兄罚你面壁十年,好好养伤吧。”
宁缺脸色轻松了些许,目送二人离去,盘腿修炼起太极玄清道。
......
乌云盘旋在夜空,天幕阴暗的仿佛压向地面,从苍穹上飘落的雨丝,在凛冽呼啸的风声中,卷过苍茫的大地。
荒野之地,前不见村后不见地,四下莽莽,只有一条古道从远方延伸而来,又孤单地向远处延伸而去。
雷声响过,雨势渐大。
古道边上只有一座孤零零的荒野小屋点燃着一盏灯火,透露着些许光亮。
小屋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在这个荒僻之地,辛苦建起了一个简陋屋子,为南来北往的旅人提供个歇脚喝茶的处所,以此赚几个辛苦钱。
此刻老板正坐在自己店铺里的柜台之后,耳边凝神听着屋外凄厉呼啸的风雨声,眉头微微皱起,轻轻叹了口气,这样坏的天气,想来多半是不会再有客人来了。
他的这间小屋位在小池镇和西方一座大山空桑山之间,门外的那条古道,自古便是商旅之道,也是通往更东方的大城——东海昌合城的必经要路,所以不时有旅人经过。
眼下,在这风雨之夜,这间荒野小店里,却居然还有着几位客人,默默地坐在阴暗昏黄的小屋里,躲避着屋外的凄风苦雨。
雨越下越大,看来这一夜,这里的客人是走不了了。
简陋的小屋里只摆着五张桌子,此刻有三张桌子旁边坐着客人,最边角处的一张坐着一位单身男子,那里是灯火难以照亮的阴暗处,那个男子孤独地坐在那里,连面容也模模糊糊。
一桌坐着仙风道骨的老者和一位活泼可爱的少女,边上一根竹竿,上面的布条写着“仙人指路”四字,看来是个江湖相士。
至于最后一桌共有四人,在他们身后的角落堆满了货物,想来是商旅,此刻仿佛中间还有个年轻人轻声咒骂着这个鬼天气。
“好了,别说了。”四人中另一个看去年龄较大的老者喝了他一声,转过头来,向着老板笑了笑道:“老板,今天这风大雨大的,还连累你陪我们熬夜了。”
这老板微笑摇头道:“没关系,我熬夜也是寻常的事,不过今日从白天开始就黑云压顶的样子,怎么先生你还要赶路?”
那老者闻言一怔,随即与同行的其他人对望一眼,苦笑道:“老板,如今这个世道出门混两个钱,实在是难啊!”
老板吃了一惊,道:“怎么了?”
那老者苦笑了一声,道:“从十年之前,魔教又重新出现,听说在青云山和正道那些神仙们打了一仗,虽然损失了一些人手。但那以后,愈发猖獗,到处都听说他们与正道争来斗去的。”
那老者叹息一声,又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如今盗贼横行,抢家劫舍者不计其数,我们在外混口饭吃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就遇到了拦路劫匪。”
他口里正说着,忽然从远处角落里传过一个声音,淡淡地道:“这么说来,这位先生认为如今天下大乱,盗贼横行,都是你口中魔教所为了?”
那老者一怔,还未说话,前边做着相士和年轻少女那桌处,目光也向他们看来,那少女目光明亮,姿容秀丽,嘴角边有浅浅酒窝,看去惹人怜爱。
此刻她忽然开口向那商旅老者微笑道:“这位老丈!”
那老者向她看来,道:“什么事,姑娘?”
这年轻少女轻声道:“老丈,你面瘦而纹多,但面形未破,主一生虽多波折但仍算平安。只是你天庭六分处有道小疤,横在脸中,阻了命线、财线,主你老来之际,或有大劫。如今看你岁数,不如还是少说些话,也少些祸端。”
众商旅一起变色,那老者更是站了起来,紧紧盯着这一老一少看来,但这二人却都没有什么反应,泰然自若。半晌,那老者脸色阴晴不定,向周围张望一眼,终于还是坐了回去,向那少女拱手道:“多谢姑娘指点。”
他这一番坐了回去,小店里立刻沉静了下来,刚刚在角落里那个有些神秘的男子此刻似乎也安静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长夜漫漫,过了许久,那边商旅又开始聊天,说来说去,却是谈起了十年之前在青云山那一场正魔大战。
这些行旅商人不过是些普通百姓,自然不曾到现场看过,不过传闻这个东西,也就是为此而生的。而且那些正道修真的高人们向来都是神秘莫测,正是老百姓口中最好的谈资。
“总之,那时候青云门的形势已经危在旦夕,幸好道玄老神仙功参造化,用手指轻轻一点,顿时天上落下惊雷闪电,击退魔门。”
“放屁!”忽地一声轻喝,却是与那少女坐在同一桌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