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人们窃窃私语的中心点是一名身穿黑色镶红边水手服的少女,一侧的头发和她一样都是编了鞭子,露出了眉角和眼睑上的伤痕。会让人们窃窃私语的原因,大概就在于那一身绣了富士山图案,明显是不良少女装扮的棒球外套和系带的长靴吧?!
少女站起身,笑——这身打扮其实很适合这个人呢!
“前田……”激辣对着向自己微笑的少女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少女点了点头。“你是马路须加的学生?”
激辣点了点头,不打架的时候她显得很冷淡,但是与她好好说话的话却又会觉得这个少女充满了清气。
“我们现在应该去哪儿?”
激辣歪了歪头,习惯性的摸了摸左侧的脖子。
“回……家?”
少女凑近了她,“家?”
激辣又点了点头,转身已经在前面走着了。
她连忙跟上。
却怎么也想不到一路下来,她竟然已经站在马路须加学园的门口了。她充满疑惑的看了看激辣。
激辣依旧在前面走着,似乎感觉到她没有跟上来,转头看了看又往前走了。
沿着被喷漆胡乱涂鸦的阶梯拾级而上,马路须加学园的顶层,唯一的房间门口,赫然悬挂着“吹奏部”字样的部室就是传说中的喇啪啪。
激辣熟门熟路的打开门钻了进去。
她跟上来的时候只看见激辣乖乖的坐在位置上,一双眼睛正看着她。
“这里是……家?”
激辣点了点头,顺手把玩起了搁在墙边的透明雨伞,那模样天真的像个孩子。
少女放下了旅行包,露出的笑容意思连自己也不甚明了。
在这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是学习成绩优秀的优等生,被老师和父母所喜爱,所以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是有这样的人的。
这座混乱学校里竟然有人真正的、真心实意的将一个部室当做自己的家?!
她挨着激辣坐下,看着她玩着透明雨伞,悄悄闭上了眼睛。
透明的雨伞反射着窗外的阳光,在她紧闭的眼睑上落下无数光辉。
喇啪啪部室里面的房间里,少女和前田各自占据了一角。
“你说什么?”
少女看着被放置在架子上的大岛优子的照片。
“我要你做喇啪啪的部长。”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部长应该由你继承。”少女指向照片里的优子,“她是这样期望的吧!”
“……”前田正对着优子的照片坐在沙发里,听到这样的话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着。
“前田,你怎么了?”
前田手中握着一个玻璃瓶子,里面粉红粉白的都是樱花的花瓣。
“我的脑子里至今依然回响着毕业歌曲,一遍一遍;我的眼前依旧飘舞着无数的樱花,一片片落下;我的双手依然记得她所坐的轮椅的被我推动时的触感。横山……她也死了……”前田蜷缩起肩膀,戴着两串手绳的的手紧紧握着装满了樱花花瓣的玻璃瓶子,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戴着手绳的纤细手腕。
少女也颤抖了一下,她也记得当年那个为了前田而死去的南的事情。
当初前田所感受到的痛苦,如今恐怕也百倍的复又加诸在她的身上了。
时间长久的沉默着。尘埃在半空中飘舞着。照片里的人笑容依旧。
“你去吧!前田。不过,记得要回来。”
横山送走推门走出去的前田,回过头看向优子的照片。
她突然很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她想起将喇啪啪当作家的那个少女——直到两个人那天分开之后她才发觉竟然忘记交换名字了。
她又想起前田,那个强悍到无人可敌的前田,竟然再一次为了某人而迷失了自己。她还记得当初第一次遇到前田的场景,第一次与她相互厮杀的场景,她被前田的强悍所吸引,憧憬着她,崇敬着她,放不下她。
不过,她似乎又迟了一步。前田再一次被曾经活着的现在已然死去的人束缚着。她被她的强悍所吸引,但每到这种时候又会痛恨她的强悍,这样的她无论悲喜都不被他人劝导,即使强行介入也没有余地。不过依然会为了她所打来的电话感到欣喜,甚至立马照她的话做了,马不停蹄的赶来东京,也会为她的关心——特地派人来接她而感到幸福。
但是,她也很明白,她与她错过的时间太长,前田的心满满的塞着其他人,之前是南,而今是大岛优子,唯独——没有自己。
她看了那照片很久,再推门出去的时候,三张椅子并起来的椅座上赫然睡着那天来接她的人。看她蜷缩在椅子上睡觉的样子,横山不自觉地微笑着。
然后很自然的,坐在了第四张椅子上。
喇啪啪部室的门被踢倒,外面一片喧哗的时候,横山与难得回来一次的前田正坐在里面的房间里。
两个人也并不聊天,只是各自占据了一角做着自己的事情。
那画面竟然出奇的和谐。
所以当外面传来叫喊的时候,和谐被打破的瞬间,一点点的不悦从前田那里流露了出来。
夺取此处的顶点?
是谁这样的大言不惭呢?横山放下手中的剑玉,看着前田走了出去。
一番口角之后,前田已经在呼唤自己了。
“喇啪啪的新部长……”
不出去的话,可不行吧?!横山歪了歪头,走了出去。
百叶窗被拉了下来,遮去了窗外刺目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