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的弃妇。可这二嫁非但没有被人指摘被人挑拣,反倒越嫁越光鲜了!
连这弃妇都能活得这般光鲜……缘何,她就非得吊死在徐肃这棵树上呢?
☆、攀高枝
此时三公子许清鉴也同在金楼,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年纪相当的男子,问他:“这月的诗会你都缺了三回,翰林院也告了半月假,到底是何故?”
许清鉴瞥他一眼,默不作声走上了二楼。漱玉斋的第一层楼的金饰都不够精,好东西都在上头。
跟在他身边的那男子是他多年的好友,两人本都无心入仕,被家中长辈迫着入了翰林,这便是同僚了。
翰林院大多是闲缺,以往要在任上呆个几年,待攒够了资历,便可平步青云。从编修典籍,太学院侍讲,掌院学士,到起草诏制,沿着这条路走到头,就是正一品殿阁大学士。
如今两人都只是编修,每天最要紧的事就是去点个卯,别的事跟他们不相干。偶尔帮太学院的太傅列个书目,平时闲得厉害,跟上头告假都无须理由。
他那友人半月没见他,今日出门时候正正巧碰上了,这便跟着许清鉴进了漱玉斋。
合了手中折扇打量他半晌,笑眯眯凑上来:“叫我猜猜,瞧你这眉心浅皱,鱼尾无光,嘴角下撇,明摆着就是桃花劫啊!这是被哪个小美人绊住了脚?”
他本是开个玩笑胡乱说的,这京城哪个不知相府家教严苛,几个公子的婚事都是长辈做主的,哪会遇上什么乌七八糟的“桃花劫”?
可他这瞎猜偏偏碰了个准儿!听到这“桃花劫”的说法,许清鉴心中一动,待想明白了又耷了嘴角——桃花劫,自然是不好的桃花,难道跟重润只能断在此处?
他避而不答,那人兴致勃勃又猜:“你来这金楼作甚?莫不是有了心仪的姑娘,要给人家挑首饰?这事我在行啊!”
“你别乱猜了。”许清鉴无奈,一本正经答:“我大哥添了个小侄儿,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笔墨纸砚备了一套,总觉得礼不够重,便出来给他打一个分量大的金锁。”
又怕他不明白,絮絮叨叨说:“我听人说小孩儿什么都喜欢抓着吃,这金锁若是做得小了,吞下去了可就不好了,就做一个分量大的。”
那男子嘴角一抽,分量大的金锁,还真实在!
这事本可以交待下人来做,许清鉴出府跑这一趟有点不值当,这金楼中大多是女眷,他为了避嫌还得垂眉敛目。
此番出门还是为了散散心。这些日子一闲下来,他总是会想到重润的事。重润的性子张扬却不跋扈,明媚却不骄矜,与他从小到大见到的姑娘都不一样,却偏偏合了他的眼。
先前在清风楼的雅间中与重润立场不合便不欢而散,之后的半月都未曾见她一面。知道她竟有那般心思,他又出身相府,如何还能再来往?心中虽有难过,更多的却是惋惜。
前几日围场重逢,许清鉴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可她还是固执己见,一心一意要助她父王。
当今天下昌乐,百姓安康,圣上虽称不上千古明君,却也是一代仁君。无故起事造反,又如何能成?他不想看着重润往死路上撞,可又如何能阻止得了她?
重润在围场养伤统共呆了七天,自那日争吵之后一连好几天,两人每日一同用膳,却没怎么说过话。
直到重润伤势稳当了,被侍卫护送回城,两人在别馆告别的时候,光是“好好养病”这么一句话能说完的事,他愣是絮絮叨叨了一刻钟,怕她嫌烦这才停下。
相府家教严苛,许清鉴打小听得就是忠君之道。这几年来身任翰林修撰,掌读经史明白大义,此时明知她心有不轨却瞒而不报,与那奸佞又有何分别?许清鉴心中羞惭欲死,却咬紧了牙,打定主意要知情不报了。
至于重润还有她父王能不能成事?许清鉴没敢往下想。不帮她是一个有良知的臣子的底线,不揭穿她的不轨之心却是因为情分。
忠义与情分两不能全,心里难过得要命。百般愁绪不可解,也不能与任何人说起,连眼角眉梢都染了三分郁色,早已镌刻在骨子里的通透温文也打了个折扣。
知道想也没用,叹口气止住了思绪,他指指琉璃柜中最大的那只金锁,吩咐金楼掌柜,“就按这个样子做吧。”
掌柜略一思索,为难道:“公子啊,这事老夫做不了主啊!这金锁的图样本是一个孕夫人为她腹中孩儿画的,这都做好两月了,在这放了许久,也没见人来拿。只是那图样是人家画的,我怎么能据为已有呢?把人家的独独一份拓了样子拿去卖呢?”
那掌柜怕他不高兴,还要解释两句,许清鉴挥挥手道了句“无妨”。他不过是看那金锁样子还算别致,打算按那模打一个更大的。既是有主的,也不必苛求,他再挑一个也就是了。
而这金锁呢,再巧不过,正是两月前方筠瑶给自己腹中的孩儿定下的。那时大夫说她左手的脉相稳而有力,十有八九是个男娃。她又听人说穷戴银富戴金,小孩儿从小戴个大大的金锁,沾了贵气,将来就是光耀门楣的命。
方筠瑶两月前交了一半定金,打算日后来取。谁成想落了胎,半条命都没了去,哪还能想得到这事?
昨日府里四姑娘提金楼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这码事。虽说孩子没了,可到底是交了一半定金的,今日便是来取这金锁的。
此时听到许清鉴和掌柜在说这金锁,只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