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锦娇的印象中,这是她第三次见到冯太后。
眼前的冯太后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身形消瘦,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多说一会儿话多走几步路都会变得气息不稳,至于待人接物,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良善、宽容大度。
听说冯太后这病,是她生儿子萧宇时落下的病根。当年冯太后还贵为皇后时,侍奉圣驾多年,却一直不曾怀上一子半女。后来,先帝最宠爱的梅贵妃因病去世,留下才两岁的四皇子萧乾,冯太后就把萧乾收养在了自己身边。结果,没想到两年后,已经快三十岁的冯太后竟然又怀了身孕。
冯太后的身体原本就比较娇弱,现在又大龄怀子,因此,十月怀胎的过程很是坎坷,后来,好不容易生下萧宇后,身体状况就大不如前了。
“几年不见,锦娇已经这么大了,哀家都快要认不出了,快,不要站着了,都坐下。”坐在上首的冯太后笑呵呵地对并肩站立在下方的两人说。
萧乾和玉锦娇恭敬的谢恩后,落座用茶。
“既然乾儿已经选出了满意的王妃,那哀家就尽快给你们完婚。哀家已经让人看过了,下个月末就是好日子……”
玉锦娇端起茶盏正准备喝,突听到冯太后吓死人不偿命的惊世之语,吓得她手一抖,差点没把茶盏扔出去,赶紧用两手紧紧捂住,然后悄悄看向身边的萧乾,示意他赶快找理由拒绝。
看来这冯太后真是被萧乾好男色的谣言吓住了,竟然什么都不问就要他们成亲,这简直比前世的闪婚还可怕好么?
萧乾倒是很淡定,目光柔和地看了玉锦娇一眼,这才转向冯太后微笑着说:“母后请放心,这婚早晚是要成的,只是最近城西大营出了问题,儿臣要花时间在那里,怕冷待锦娇,所以婚期暂时还没有考虑。”
冯太后半宠溺半埋怨地挑眉:“这说的是什么话,为了那些事,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顾了?”
见面前的人儿默不作声,她又语重心长地劝道:“乾儿啊,你这一天不成家,哀家就一天不安心啊,你父皇是最疼你的,若哀家没有把你照顾好,日后到了地下有何脸面去相见啊。再说了,皇上已经按你的意思给漠仓王送了书信,停个十天半月就能得到回信,相信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你不用太担心,好好准备大婚就是。”
萧乾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由自主地向身边的女人看去,也许,真如她所想,他们要举行大婚仪式了。
玉锦娇急在心底口难开,悄悄瞪着他以示警告。这个混蛋看她做什么,他们已经说好了不举行大婚仪式,等合作结束后,大家好聚好散,互不相干。现在他看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后悔了?哼,她只想告诉他一句:世上没有后悔药。
萧乾却对她的警示视而不见,但也没有明确地答应冯太后什么,此时的他竟也很想学那个女人的伎俩:三十六计逃为上。于是,面不改色地起身告辞:“母后,儿臣还要去面见皇上商谈事情,就不打扰母后了。”
“乾儿,你……都快要成亲了怎么还是这么固执。”
虽然不是亲生,但冯太后对这个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还是很了解的,知道他在寻借口逃离,不禁感到好气又好笑,但当着玉锦娇的面,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免得让两人心里不舒服,乾儿好不容易愿意成亲,可不能逼急了,遂无奈地说:“算了,你去吧,哀家和锦娇说会儿话。等以后有事了,哀家再派人宣你进宫。”
“是,母后,儿臣告退。”萧乾毫不犹豫地行礼告退,没再看身边的女人一眼,或者说没敢去看。
玉锦娇看他要离开,很想跟着他一起走,但冯太后发话了,她也不好违抗,只得继续坐着。
“锦娇,来,到哀家这里来。”等萧乾的身影消失后,冯太后一脸笑意地向玉锦娇招手。
玉锦娇放下手中把玩的茶盏,勉强笑着走到她身边。
冯太后拉着她的手把她上下打量一番,无限感慨道:“真是世事难料啊,想不到当年那个爱玩闹的小丫头马上就要成为哀家的儿媳妇了,记得那时哀家还和你母亲说笑等你长大后要亲自帮你挑选夫君呢。”
听她提起娘亲,玉锦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浅淡地笑笑,没有说话。
冯太后也察觉到自己因情绪波动一时没忍住说了煞风景的话,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乾儿就是这性子,嘴上说不急着与你成亲,其实心里肯定盼着呢,不然,怎么会让你住进王府?你别着急,哀家会与他好好商议……”
她着急什么?玉锦娇满脸黑线,一声不吭地看着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冯太后,心中突然有点同情她,同时也不禁感到疑惑:萧乾为何不想娶妻呢?
听云逸说萧乾喜欢温柔似水、贤良淑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应该不少吧?只这上阳城就一抓一大把,难道从这么多人中还选不出一个合心意的?若真如此,他的眼光也未免太挑剔了些。
冯太后说着说着,话题突然转移到了西召王世子身上:“听说前两天你和西召王世子发生了冲突是吗?”
玉锦娇不知她问这话何意,心中有些忐忑:“回太后娘娘,确实有此事,但并不是我先招惹他的。”不管冯太后相信与否,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
冯太后并没有对此作出评价,只语气温和地问道:“没吓着你吧?”
玉锦娇也不多说别的,轻轻摇头:“没有,多谢太后娘娘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