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天机子险些成为他这一脉第一个被自己口水呛死的家伙。
“你胡说个什么!”
天机子正想去掐薛游青的脖子,却听得什么破碎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薛游青捅了捅他的腰,示意他往门边看。
他定睛一瞧,脸立刻僵住了。
这是破境吧……
只见墨铮吐出一口黑紫色的血,周身的气势不断攀升,真武六重,七重,八重,九重,然而还不曾结束,寺里的幡幢摇曳的更加厉害,恨不得把自己卷成一团。
天机子已经看傻了眼,他们传承久远,书里描写了许多天资纵横之辈,甚至于一夜飞仙,但他都是当睡前故事看的。
这些年,他走南闯北,也没见过如此可怕的修炼速度!
真是修炼破镜如吃饭喝水,一年能当的别人十年使。
这真不是他中了什么幻术吗?他摇了摇脑袋,暗地掐了把自己,肉痛地他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眼睛瞪得愈发大了。
他周身的气息达到一个顶点,快要冲破真武境时又被强力镇压下来,仿佛在一个瓶子灌满了水,又用塞子将它死死堵住,不让水溢出半滴。
这在其他修行人看来,绝对是不想活了!
一向只有积累不够破不开屏障的人,若是积累足够却硬是被压下来,还盖上了盖,下一次突破难度定会上升一个层次!
天机子却已经木了脸,没有任何表情。
他辛辛苦苦修了这么多年才到真武,而人家半年就成了,还十分有野心地修大圆满。破了第九重,又不去道魂境,不是修大圆满是什么?而且他现在既然能修的大圆满,之前那些境界也必是如此。
见墨铮收了势,庙内的气息也平静下来,天机子忍不住没头没脑地问了句:“这算是完了?”
墨铮瞥了他一眼,走到一根未断的柱子跟前,撩了撩地上的灰,坐下道:“这些日子积累的只到这个地步,若要再进一步,还要再积累。”
天机子:“……”
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真的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那你刚才站在门边是在干什么?顿悟?”这次发问的是薛游青,他也被这不正常的破镜速度吓得不轻,但他听闻有些人一旦顿悟,修行速度会变得很可怕,那么这样也不算稀奇?
墨铮调整了下自己的动作,让自己靠的更舒服,闻言却并不说话。
他难道还要告诉他刚才就是想了想他家师尊?
想想那人便能破镜,他修的又不是极情道。
他摇摇头,阖上了双眼,身上的伤势还没好,强行修炼只能让伤势更重。
……
待到半夜,淅淅沥沥的雨声响在天机子耳畔,让他不由心生烦躁,辗转不得眠。
他猛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望了望周围,薛游青已经睡的死死的,还发出浅浅的鼾声,那边的木二也抱着头缩成一团睡着了。
他一将视线移至门前,便又被吓了一跳,一个人坐在门边,看着檐下的雨连成雨幕模糊了天地。
没等他反应过来,门边的人便问道:“如果一个人的死会让你得证大道,那么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