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鸾在眼角周围拍了一层细粉。掩盖住眼圈周围的青黑后,便打开首饰盒,从里翻翻找找、找出两对银质镶有米粒大小的耳钉,分别左右戴上后,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串珊瑚料珠耳坠准备戴上时,却见弘历伸手将耳坠拿过。
王熙鸾疑惑的望着弘历,但见弘历拿着耳坠把玩几下后,便摇手示意王熙鸾将脸凑近自己。王熙鸾会意,便微仰侧着头,让弘历为自己戴上耳坠。
弘历手法不是很熟练,却很顺利的帮王熙鸾将耳坠戴好。末了,显然心情很好的弘历又手持眉笔,细细的为王熙鸾描着眉。这下不止王熙鸾略感吃惊,就连一直贴身伺候弘历的吴书来也感到吃惊极了。他这主子虽说是怜香惜玉的主,但从来是嘴上怜惜、可从来没为一位女人(哪怕是福晋)画过眉。今天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
吴书来描了一旁嫌弃弘历画的眉粗了、且弯弯曲曲活似蜈蚣的王熙鸾和显然心情更加愉悦的弘历,心中明悟。这多半是后一种吧,只是爷表达喜欢的方式有点......
抢过弘历手中眉笔的王熙鸾并不知一旁候着的吴书来心中所想和那一排排的省略点,她只知弘历这厮多半是故意的,还不让自己擦,还让自己顶着这幅妆容出去见人。不说弘历的那些格格侍妾们到底会不会嫉妒,就算会嫉妒,那也是知道以后的事。现在的话,王熙鸾百分之两百的确定,自己一旦顶着这弯弯曲曲、活似蜈蚣的眉出去请安的话,她一定会被人明里暗里嘲笑死的。
王熙鸾坚定的擦掉了画得弯弯曲曲的眉毛,又坚定的拒绝了弘历想为自己画腮红的举动。末了,顶着一张素颜,冲着似笑非笑、貌似心情极好的弘历爱娇的哼道。“姐儿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就算是素颜也美美哒。”
弘历噗嗤就是一笑,末了在王熙鸾的脸上啃了一口,然后在她的利眼下,笑得十分愉悦的说。“第一天请安,庄重点好。”
王熙鸾觉得弘历这次说到了点子上,于是便没有继续跟他抬杠,而是坐回了镜台前。当王熙鸾拿出胭脂盒、本想擦着胭脂的王熙鸾傻眼了。瞧瞧镜台里的自己、左脸上那明显的牙印、一张俏脸顿时变得阴沉......
——混蛋,你属狗的吧。
瞧着留着一句‘爷在外屋等着你’就大步离开里屋的弘历,王熙鸾抽了抽嘴巴,悻悻的从镜台前拿起粉膏,往自己脸上扑了一层又一层质感细嫩的粉、才堪堪遮住了牙印。
瞄了一眼立在一旁、捂嘴偷偷在笑的倾雪、倾雨两人,王熙鸾冷哼一声,便问。“嬷嬷呢。”
王熙鸾口中的嬷嬷指的是奶娘张氏,因此倾雨赶紧止住笑、回答道。“禀告姐儿...啊,不是,是侧福晋,嬷嬷早早的就去了小厨房,料想是为侧福晋熬些易消化的粥点。”
正说着,便见张嬷嬷打起帘子,弯腰走了进来,笑容满面的对王熙鸾说。“想着侧福晋一会儿要去给福晋请安,因此嬷嬷只熬了点粥,备了几碟小菜。刚王爷让我进来问侧福晋梳洗好了吗,如果梳洗好了就出去和王爷一起用膳。”
闻言,王熙鸾放下手中用来红唇的红纸,又用水洗了洗手,才捏了一条瑰色的汉巾,款款的走出里屋。此时,弘历已经入了座。他见王熙鸾出来,便招了招手,示意王熙鸾坐到自己的身旁。
王熙鸾一声不吭的在弘历的旁边坐下。
王熙鸾本不想搭理弘历的、只要安安静静的喝些粥,却不曾想,喝着稀粥、吃着开胃小菜的弘历居然打破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饭桌前,嘲笑王熙鸾道。
“今儿你画的妆可真浓......”
王熙鸾握着银筷子的手一紧,半晌过后,才扬起如花的笑靥,娇滴滴的说道。“这可不怪妾身,都是爷你的错。”
被那柔媚的调子诱得心头再次火热的弘历眯起眼睛打量王熙鸾一会儿后,方才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以后你还是用正常语调和爷说话吧......”握草,以前说话虽然时不时的爱娇一下,但也没现在这般啊。再这么来几次,自己也绝逼把持不住的。
斜睨了一眼弘历,王熙鸾‘呵呵’笑了笑,便心情极好的用银筷子夹了几筷子的酸辣萝卜丝,就着它、将一小碗稀粥给下了肚。
王熙鸾食量小、因此她只用了一碗稀粥便放下了筷子。
王熙鸾吃饱后,便没有起身,而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弘历用膳完毕。
弘历的食量很大,连喝了三碗粥后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碗。末了,他从王熙鸾手中拽过她捏着的那方汗巾,用它擦擦嘴后,说“我们走吧。”
看着率先一步起身往门外走去的弘历,王熙鸾呆了一会儿,继而黑线道。“倾雪,将我那块折枝海棠七色蝴蝶纹的手帕拿出来。”
倾雪应是,很快就从里屋的柜子里取出王熙鸾要的手帕,递给了王熙鸾。王熙鸾接过,甩着手帕,带着倾雪并倾雨两人、款款的走出了落霞苑。
王熙鸾本以为弘历已经走了,没曾想,弘历正芝兰玉树的肃立在走廊上,含笑的望着王熙鸾。王熙鸾心有所感,慢慢的放缓了地步走近弘历。在靠近差不多有两三步的距离时方才停下,柔柔的出声问。
“爷不用去上早朝吗。”
“怕你有些不习惯,想了想还是陪着你一道去。”
弘历的话让王熙鸾一愣,心半冷半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