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皇帝一身低气压,朝堂上官员们很识时务,有事启奏,无事大家都老神在在地当门神。
长平帝心情确实算不上好,他扫视了一眼朝堂上的人,左上首和右上首几个儿子,老三倒是憔悴了不少,老五和老八、老九三个正在眼神交流什么,片刻后老九垂下眼眸,眼神闪过几许暗光,长平帝觉得心很累,一个一个不做实事,尽都勾心斗角去了。
昨日接到奉圣夫人离世的消息,他已经派人去查,他每年也会派太医去金陵给老夫人请脉,太医说了老夫人虽然年老体弱,但是平日里养尊处优,头疼脑热也不过是小病,是以老夫人还有几年寿数,却不想这次老夫人突然离世。
中秋宫宴,原本是喜庆的节日,却因为长平帝一身肃穆,显得这个节日有些不伦不类。
宫宴结束,大臣和诰命夫人们纷纷离开皇宫,后宫妃嫔还有小聚会,长平帝也只是露了个面,很快就离开。
回到御书房,长平帝刚坐下来,就有人敲了敲门,待得到允许,凤瑜和娄高一起进来了。
凤瑜,长平帝特意培养的另一支暗卫首领,可惜凤瑜经验不够,是以好多事情不像娄高他们查得那般清楚。
这次长平帝极为想知道结果,是以便让侄子为辅,娄高为主来查探这件事情。
凤瑜年轻气盛,原本有些不愉,他与娄高分开查,最后在对比各自查出来的结果,凤瑜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查事情就要靠脑洞,很显然,他们开的脑洞,不如娄高诸人。
上次襄郡王妃惊马一事,长平帝让凤瑜查的,然而凤瑜未查出个所以然来,不想这次查奉圣夫人的死因时,连带着把上次的事情一并查了出来。
甄家做事还是挺隐秘的,惊马一事,确实是他们自家训练了一只狼,他们比长平帝一行人更早到白玉山,隐藏在山林中,伺机而动。
至于为何只有襄郡王妃的马受惊过度,自然是还有其它手段,有时候一些隐秘的药就解决问题了,还有襄郡王府的侍卫也有问题,当然也不是所有侍卫有问题,有几个侍卫身上挂着的荷包就是大问题,这些荷包是侍卫的妻子给他们准备的,挂在身上好几日了。
所以,狼嚎声只不过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而已,真正的手段依旧是下药,甄侧妃事先不知情,全都是她身边的陪嫁嬷嬷配合着甄家做成的。
长平帝听到这里,拳头不禁握得死紧死紧的,凤瑜快速扫视了一眼,心中在猜测,到底皇上在生气什么?
而娄高却能百分百地确定,皇上是气襄郡王的无能,连自己的郡王府都管理不好。
或许皇上年轻的时候也做过襄郡王这种事情,为了拉拢朝臣,极致地宠爱一个女人,但是换着皇上现在,他就是万般看不上这种。当然你要这样做也行,好歹安抚住后宅的女人,管理好整个府邸,如此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王府都管理不好,还想管理整个天下?
“接着说。”长平帝眉头平复,仿若一潭平静的湖水。
“奉圣夫人起初确实是热伤风,看了大夫之后,吃几服药便能痊愈。”娄高眼神平静,给皇上汇报这些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驾轻就熟,“襄郡王妃因为记恨甄侧妃,便派人往金陵那边去伺机给甄家添乱,在奉圣夫人的药里下了相克的药,而恭郡王、勤郡王、愉郡王察觉之后,派人帮了襄郡王妃的人一把。”
奉圣夫人本身年老体弱,吃过药身体不但没有好,反而加速衰败下去,是以不过两日时间,奉圣夫人便去了。
长平帝有些意外,他以为就老三媳妇插手,却不想几个儿子都跟着帮忙,这回倒是兄弟齐心了一回。
“清和郡王府上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清和郡王府和武将军府双方还在大理寺叫板,一个要杀人偿命,一个辩解他只是小小的推了一把,哪知竟然会那么巧地撞上门上的钉子?
凤瑜默默无言,所以惹谁都不要惹女人,怒火上天的女人忒恐怖了,三嫂这是把甄家所有人都恨之入骨了么?她是要把甄家所有的靠山都弄死吗?前脚弄死奉圣夫人,后脚弄死甄家外孙......
“是襄郡王妃派人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弄死甄家外孙。”娄高幽默地来了一句,反正皇上也不待见清和郡王府,而甄家没有了奉圣夫人,虽然皇上不至于抄家灭族,但是甄家的风光也将不再。
嫁进了宗室,就算是甄家外孙,但是也是凤家儿孙。不过想到智力只有五岁的孙子,长平帝心里长长叹了口气,一饮一啄,有因有果,他如何苛责老三媳妇?
御书房气氛很安静,王卫敲了敲门扉,长平帝扫视一眼,点头:“进来。”
“启禀皇上,一等镇国将军府夫人甄氏流产落下六个月男婴。”王卫毕恭毕敬地回禀,他是知道这事与娄高、凤瑜回禀的事情有关,这才来禀报的,换着平时,谁家妇人流产会禀报皇上?
一等镇国将军府是宗室爵位,郡王之下就是镇国将军爵位,而夫人甄氏就是甄家大姑娘,嫁入宗室十年,当初洛郡王离世,庶子全都承继镇国将军爵位,因为洛郡王挺喜欢这个庶子,是以受封一等镇国将军爵位。其后洛郡王府分家,甄氏随夫分出洛郡王府,自己当家做主,不过十年间她只生下两个女儿,这次好不容易怀孕,一着不慎活生生的落下一个男胎。
听说甄氏哭得几经晕厥过去!
不得不说襄郡王妃挺狠的,她不向甄侧妃下手,不向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