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早早地落满了雪。
桃夭也早早地开始缝制春衫,看款式,又是丁念儿的。
大门敞开着,也不怕冷。
雪帘后的桃夭,容颜真是让他这个男人也会晃神。
当然,不是别的意思,只是惊艳罢了。
萧萧摸摸鼻子,侧头轻咳了两声,呼出一口热气,调整情绪走了进去。
“打听了,丁姑娘年前是一定会赶回来的。”
桃夭停了手中的活,“年前是还有多久?”
语气虽平淡,但那副不加遮掩的眼神,又一身红妆,怎么有点像等待丈夫归来的新娘子。还好眉头是皱着的,五官是有男子气的,身板儿是硬朗的,不然真让人误会。
萧萧低头收敛住想要笑的意思,“二十来天吧。快了,也没说一定是踩着日子回,没准提前也说不定!”
桃夭不说话了,半晌萧萧抬头,见他看向了外面,眼里却没有雪的影子。
萧萧道,“公子若是想丁姑娘,不如就直接去见她!”
这是萧萧最不理解的,明明一个大男人,怎么守得像个姑娘家一般。丁念儿走时不带着,他便安心地等丁念儿回来。每日里除了炼丹,就是做衣服给丁念儿送去。
这角色实在是反过来了,让他这个同为男人的人,十分难以苟同。
“再等!”桃夭复又低下了头。
这样,才像个贤内助。
更何况,丁念儿走了,丁家也要他来护着。
萧萧走出去,看着漫天的飞雪叹了口气。
是个强者,可是,除了强大之外,其它方面可真是让人看不起。
那丁念儿倒是有王者风范,可是修为不够强。
倒是那个戴着兜帽的男人……
……
裘槐走进了囚牢。
裘槐知道一般的囚牢是怎样的不堪入目,但丁念儿的囚牢里比裘槐想像中要干净整洁许多。冬日里,也准备了棉被,不让囚犯们受这种挨饿受冻的苦。
这一定是丁念儿制定的规矩。
从前从来没有这样的事。只要进了囚房,就像下地狱,不死也要脱一层皮,落下一身毛病。
她就是这样,有很多小手段,很小气,很奸诈,对待仇人,会很残忍,可是对待仇人之外的,却很大方,坦坦荡荡。
仿佛验证丁念儿多小气似地,转个弯,裘槐便看到了魏熵。
旁边都是有棉被的,独魏熵没有,穿得也单薄,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即便是修炼者,体质优于常人许多,这也是受不住的。
魏熵和裘槐,在以前就认识,与陆霜无关。魏熵一眼认出了裘槐,眼睛猛地喷出怒火,“裘槐!”
裘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理也没理,抬脚走了过去。狱卒恭敬地跟着。
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看着他们如今的境地差异,便已经解了当初未婚妻被抢的闷火。
裘槐心中快意,魏熵觉得极为屈辱,像要挽回面子一般,魏熵大笑着奚落,“装什么好汉,连自己的女人都拿不住,转头就钻到我跨下骚浪了,哈哈哈,你知不知道她在我下面有多放荡,我有多快活!”
裘槐原本平静的心,听着这些污言秽语,猛地狂怒了起来。
他返身走到牢房前,伸手透过铁栏掐住了魏熵的脖子。
狱卒跟了过来,眼瞪着魏熵狠道,“丁统领说了,这个人,大家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死了无所谓,只是别死得太轻松!”
裘槐怒视着魏熵的眼睛,恨不得直接掐断他的脖子。“连自己的妻子都这样侮辱,你他妈真不像个男人!”
魏熵一副得意邪狞的嘴脸看着裘槐,“在你那里才是个宝!她在我这里,不过是个泻火的玩物。你要不要听听我们是怎么快活的,妓房里……”
裘槐猛地扇了一巴掌,打得他说不出话来。
关了这么久,连求生都不想了。跟这样的亡命之徒置气,着实没什么意思,倒是拉低了自己的档次。
裘槐松开了手,“把舌头割了,省得污耳!”
狱卒应是,立刻照办。魏熵还在拼命说些难听的话,裘槐已经不在意。
男牢过后,里边才是女牢,中间隔着一道门。
门一关上,后面的声音便阻隔开去,有一个女子连滚带爬地从棉被中出来,趴在玄铁栏上,“阿槐,阿槐,是我,我在这里,我是阿霜,阿槐救我啊!”
陆霜一叫,其他人都跟着叫了起来,狱卒赶着稳了秩序。
裘槐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陆霜,心中有些恍惚。这个人,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或许是她变了太多,也或许是从前自己的记忆中美化了,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裘槐庆幸自己走了这一趟,让自己从回忆中醒来。
他是来做个了结的。
陆霜还抱着希望,“阿槐,你还是那个阿槐对不对。你当初拒绝了那么多女子,只愿跟我好,你是爱我的,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爱你,我一直都只爱你一个。阿槐,我们忘掉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以前那样多好。”
有同关在牢中的女人讥笑起来,被狱卒喝止。
裘槐皱眉,当真是完全变了。
都这个时候,还在说着这些话。当着这么多人,什么话都说得出。
还有什么脸来提从前?从前的陆霜,不会不顾脸面。
看着陆霜现在的模样,裘槐对陆霜所有的遗憾和愤怒都像烟一般散了去,到此才算是真是陌生人。
裘槐打断陆霜的话,“我是来放你走的。到底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