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庭深一愣,轻轻笑了一声,有些粗粝的手指从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上划过,“回家吧。”
“好。”她应了一声,直起身来,绕到他的身后去推着他的轮椅向车子旁边走过去。
“是不是有了很多对我们很不利的流言?”他突然开口道,狭长的眸子逐渐眯了起来,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抱歉,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撄”
心黎推着他的动作一顿,随即收起了自己眸中异样的情绪,唇角轻轻扬了扬,“流言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忘了你老婆之前是干什么的?还有,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体的,我也不觉得跟着你委屈。”
“心黎……”他低低的喊了一声,眉心微微的拧了起来。沉默了片刻,他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一只手绕过自己的脖子去握她的手,心黎急忙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偿。
他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握着她的手,“其实仔细想想,你跟着我从来就没真正的快乐过,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而我带给你的只有灾难和伤害……”
“你想说什么?”心黎蓦然打断了他的话,脚步停了下来,语调也清冷了起来,“薄庭深,你是不是又想赶我走?”
薄庭深抿了抿唇角,“不是赶……”
“有什么区别?”她极少露出这么强势的一面,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她此时站在薄庭深的身后,薄庭深无法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可以想象的到。
心黎深呼了一口气,再度开口说道,“这么长时间,你想做什么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你不愿意说我便不问,能帮上忙的我竭尽全力去帮,不能帮的我就安静的站在你的身后,我从来没有过任何怨言。”
她清冷的嗓音之中缠绕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没有要求过你什么,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委屈,但你不能这么践踏我的感情。”
薄庭深的心头猛然一颤,唇角的弧度有些苦涩,“心黎,你的话太严重了……”
践踏……这个词他承受不起。
“那你现在就去跟我复婚。”心黎说道,清冷的嗓音之中裹着她的决绝和认真。
薄庭深没答话,心黎嗤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在替爸爸向薄成清赔罪,但你不能赔上我。你生也好死也好,我都要在你的身边。以后你不止要抱着我,背着我,还要跟我一起散步变老,别跟我说什么抱歉的话,我一点都不接受。”
闻言,薄庭深低低的笑了一声,握住她手的力道重了重,“知道了……刚刚是我的错,我一时鬼迷心窍。”
心黎唇角渐抿,紧蹙的眉心越发的委屈。
薄庭深微微叹了口气,“回家吧。”
“家”这个字眼让她蓦然觉得倍感温暖,她咬了咬唇角,推着他继续往车子旁边走去,“庭深,答应我一件事……别再退让了……”
想起宁迹的话,心黎只觉得心里抽搐了好几下。
薄庭深唇角渐渐的呡了起来,幽深的眸中散发着意味不明的光,但藏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讳莫如深,捉摸不透。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轻轻的应了一声,伸手在自己的腿上锤了两下,答非所问,“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你和孩子,我也会站起来的。”
薄家的一切之于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但对老爷子却不一样。退让并不代表认输,他会站起来,做个合格的丈夫,能抱她,能背她,能和她肩并肩一起散步。
心黎的唇角终于弯了起来,和司机合力将他扶上车之后,把轮椅收了起来放进后备箱里,然后坐进了后座,吩咐司机开车。
路途经过民政局,心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薄庭深,“我带了证件的。”
薄庭深微微一愣,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她。随即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么迫不及待?”
心黎挑眉,“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薄庭深深呼了一口气,伸出一条手臂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漆黑的眸子幽幽的,“这件事不急,我们不在乎这个。”
心黎微愣,下意识的抬起眸看着他。
以前她是不在乎,但现在……哪个女人不想要一段完美的婚姻。
薄庭深看着她这个样子,没有再说话,轻轻的笑了笑,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头发。
车子的后面,一辆黑色的车子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薄成清坐在车里,目光阴沉尽是不悦的情绪。
在心黎来接薄庭深之前他就跟着心黎了,之前的一切他看的清清楚楚。一股戾气从心底油然生了出来,他握紧了拳头,视线始终落在前面的车子上。
……
一到家心黎就进了厨房,他想吃糖醋排骨,那她就做给他吃。
含希粘着他粘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小六给他打电话过来,他才将女儿放下来通过电话和小六攀谈。
他眉心渐渐拧成了一个川字,那头的小六已经汇报完毕,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指示。片刻,他唇角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只回复了小六几个字,“我知道了。”
……
关于薄庭深和月牙湾的报道刚刚沉寂下去,当天下午,茉城突然又爆出一条重量级的新闻。
慕家千金,薄庭深的太太慕心黎是薄成清和慕紫云的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