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话,明显激怒了老人。
“愚蠢,”说到自己最擅长研究之物,灰袍老者顿时就双眼一瞪,他冷哼了一声,指着青年的鼻子骂道:“这个世界一年九百九十九天,半载生机勃勃,半载万物俱安……”
“那鸳鸯交配完,正好踩在交替的时间中!而在下半年,雄性鸳鸯便会先离去褪下华丽的羽毛,之后就会变成和慈鸳鸯一样的外貌,你观察得不够精细,又哪能够分得出来!”
老者用出了“精细”一词,显然有些批评的味道在里面。要知道鸳鸯不但会褪去鲜艳羽毛,就连体积也会跟着缩小许多,这是为了保护雌鸳鸯与后代。
“还有嫁许之事!”随着说话,老者的情绪也开始起伏起来,胸膛起伏,整个人都显得魁梧了许多:“你看你现在才有多大,我把这事告诉你了,也只不过是让你先安心修行。而可气的是,你居然傻兮兮的跑过去提前跟那丫头说了!我怎么教了你这么个蠢徒弟。”
早已经淤积在心口的闷气,此刻终于爆发出来,想到青年平日的所为,老者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天到晚就是那些情啊,爱呀的。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归到我的手上的正事中来!”
“我……”没想到招来老者这么多话,青年此刻尴尬的要辩解,却见老者已经先一步自己平静了下来。
忽然感觉身心俱疲,灰袍老人不在去看他,身子一矮坐,回到了椅子上。老人的情绪起伏极大,发泄过后,气也已经消了。而青年看得出来,眼前这突兀消失的怒气,并不是那种强行压抑出来的。
而背靠编织精巧的藤椅的老人,两只手臂此时很自然的搁在两边的把手上。他这副姿态,令青年的眼皮又是狠狠的跳了几下。
青年忍不住搓了搓手:“师傅,您生我的气是应该的……”
“我不生气,”老人上下的唇瓣蠕动了一下,眼神却是再次回归了桌面。
青年不愿意放弃:“师傅,我知道你把希望都寄托在弟子身上……”
“我可没有,”老人却再次干巴巴地打断了青年的话。再然后,他忽然朝着青年的背后抬了下下巴,示意道:“认识一下吧,这是你的师弟李元霸!”
青年听了这话顿时脸上露出了异色,他居然一直没有察觉到背后有人,这其中固然有着老者气场强大,只是平静的坐在那里,就能够吸引所有人的视线的缘故。
而当他此刻迅速地一回身,就见阁楼第三层还算广阔的空间,在没有阳光照到的阴暗角落里,静静地站着一个全身笼罩在斗篷里的神秘人。
“呃,”青年的脑海中迅速做着思考,记忆中却没有一个人能跟这个名字对上号的。“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一号人物,”他暗自念叨的同时,目光却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对方。
对方此时上前几步,紧接着裹住全身的宽大袍子被苍白的素手掀开,七彩的阳光照下来,露出一个相貌俊逸,又不失阴柔的青年人模样。给青年的第一印象,只觉得这人的五官有些消瘦,此时四目相对,就听对方淡淡的点头施礼道:“见过大师兄。”
“别这么客气,你应该和我的年纪差不多吧,”青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垂在两边的双手,忽然局促的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同时青年心中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师傅他老人家这么多年都没有收弟子,而今天这又是玩儿的哪一出。
“元霸,来来,”老人倒是神态和语气随意,先是对青年招招手:“认识一下,这是你的大师兄,‘见鸳鸯’。”
“师傅,可别,”李元霸这时已经将腰弯下,青年见鸳鸯连忙抬手制止。他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是真心的。甚至于他还能够感觉到,对方眼底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小子挺傲的嘛,”不过如果是一个师妹的话,或许能够引起他的注意,见鸳鸯此刻并没有太过在意对方的敷衍态度,因为他同样是一副敷衍的心态,只是被藏的很好罢了。
“虚与委蛇嘛,谁不会呀,”他满脸堆笑的扯了扯嘴角,这个动作丝毫不会让人感觉不懂礼数。要说起来,见鸳鸯还有些瞧不上对方,在他想来,以他目前所观察到的推测,这个人年岁与他相比起来也不算大,整个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够倒下。
十根手指又细又好看,皮肤比女人还要白皙嫩滑,这种人,要么会被强势的女人所征服,要么就会沦为男人的心头好……却不想,这回还真让见鸳鸯给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
此时见鸳鸯原本阻止对方弯腰的手,在还没有触碰到对方,就被其一以更快的速度弹起了身子,同时不着痕迹的将见鸳鸯的双手避开。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咳,”只不过灰袍老者目光犀利,怎会看不出两人之间的龌龊,师兄弟第一次见面,他也不好不提醒,索性在这说道:“鸯儿你可不要小瞧了你师弟,他可是与战宗的李天骄并称为‘绝代双骄’的天才人物,有些傲气是应该的,你要多体谅,多包容。”
“喔?就是那个和战宗李天骄并称为天元仙域‘绝代双骄’?”撅着嘴吹了吹遮住眼帘的墨色长发,听了老者的话,见鸳鸯顿时来了几分兴趣。
“你不是叫做王元峰吗?”他的目光变得好奇。这回轮到李元霸全身不自在,他有意地回避开见鸳鸯的视线,不想与对方直视。
“我既然已经叛出了宗门,换一个名字不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