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茬耶律瑢就来气,脱口就道:“他……皇上哪里来的钱,刚跟古印欧人打完,国库里还空着呢。也不知道他……皇上在想些什么,要打就干脆点打,要不打就利索的回家,干杵在这里什么意思?!”
耶律彤也有点理解他的愤懑,虽然他是大军统帅,实则军权调动是在善凛手中,他们只是名义上来出个钱露个面给对方看看而已。
“皇上自有决断,我们按照旨意办事儿就好了嘛,况且这钱不钱的,这江山都是皇上的,您还算什么呀。”耶律彤比他想的开,反正钱够用就好她也不在意,她的心思意念完全没在这些小事儿上。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耶律瑢叨念了两句,转眼看到桌上的午饭,三碟现炒的热菜和一碗热气四溢的鸡汤,香味十分勾人,“吃那么好!你跟火灶军说说,别弄那么好的菜,都是钱!”
每天每时每刻白花花的银子都在往外流,一想到他就心疼不已,这钱这窟窿完颜灏能不能给还上啊!这些他辛苦赚来的血汗钱!
耶律彤看他大哥一副幽怨的表情,明白他压根也不在意带不带军,他只在乎他的钱,也就懒得再去安慰他了,她说:“我不陪你耗在这里了,我等会儿就走。”
耶律瑢从哀怨中回过神,看向她,这才发现她已经换了简单的突厥坎衣长裤和马靴,一根长鞭系在腰间,是他许久不曾见过的摸样,那个驰骋草原,嬉笑恣意的小妹。
“你去哪儿?回延津吗?”他扒拉过一碗饭,细嚼慢咽的吃。
“对呀,算算时辰夜晗应该也要到延津了吧,他都不知道我来这儿了。”耶律彤讲到夜晗的名字,脸上喜滋滋的笑开了花,两颊飘了一抹红彤彤的火霞,“都有好久没见到他了呢,不知道近来他可好。”
“他能有什么不好的?”耶律瑢嗤之以鼻,口中吃的饭都觉得食不知味,“没你烦着他,想必开心的很。”虽然心头憋闷,耶律瑢还不忘调侃她。
换作以前耶律瑢这么说她,她必然怒发冲冠要与他大打一架,而今她已经能一笑泯却,再不会那么容易动怒了,她哼笑道:“你又不是他,你怎知道他怎么想的。哼,不跟你扯谈,我走了。”
“等等!”耶律瑢忙唤住她,她回头不解的望着他,他说:“忘记跟你说了,我交待了府里的人,说夜晗如果问起就告诉他我们来了岚海关,我想如果他真回去延津的话,应该会往这里赶来。”他顿了顿,从汤里夹出一只鸡腿,慢条斯理的吃着,“当然了,也有可能他知道了也不会来,少了你的叨扰,日子该有多清静。”
“大哥。”耶律彤笑吟吟的唤了他一声,耶律瑢从碗里抬起头,竟然很好奇她没发火,他挑了挑眉,口中嚼着鸡肉,等她下文,她眉眼弯弯的笑,软语柔声的说:“你那么毒舌,怪不得没姑娘要,你注定打一辈子光棍!”说完后也不看耶律瑢脸上精彩的表情,转头掀帐,大喇喇的走了。
耶律瑢放下碗,一下子又没了食欲,能不能讨到老婆他倒不是很在意,只是……他又捧起被耶律彤收拾在桌角的账册,指下一页一页的翻过纸张,那上面一笔笔红字艳丽的怵目惊心,他在意的是,完颜灏什么时候能还钱。
正在他唉声叹气的时候,帐外有人通禀,他都没听清楚直接回了句“进来。”
来人扶剑而入,褐色铠甲着装齐整,脸虽然有些枯瘦,但是也难掩一身戎马气度,大将风采。
“瑢王爷。”善凛抱拳行礼,态度举止从容不迫。
“善将军,免礼。”耶律瑢起身相迎,对于这位完颜灏麾下大将,他还是十分尊重的。
耶律瑢见他手中握着一封黄皮书折,心下一动,忙追问:“王都来信了?”他暗自揣测,完颜灏该是想通要让他撤兵退回了吧,老是干杵在这里也不是事儿啊。
善凛点了点头,神色肃重,双手递上书折。
耶律瑢忙不迭的打开书折,一目十行的扫了下来,眼睛越瞪越大,纸上几十行的字,他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概括起来无非就四个字:相机行事。
“我们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耶律瑢干笑,手中书折慢慢合起,他很想问我们陛下是不是日子太清闲了,要找些麻烦来,可这话他也只敢自己心中腹诽想想,绝不敢口头道出。
“还请王爷见一个人,自然就会明白了。”善凛转身走到帐前,抬手掀开帷帐,外头一个士兵摸样的人走了进来,依序给两人行了礼。
“这是?”耶律瑢目露狐疑的打量着来人,看他着甲标徽只是个普通士兵,搞不懂善凛让他见他是何用意。
那士兵也不用善凛示意,抱拳对耶律瑢一礼,径自道:“卑职是赤卫军护卫阿布达。”
听到他自报军衔,耶律瑢微微变了脸色,赤卫军的大名他是如雷贯耳,放眼全境可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三十六骑一色黑甲红氅的赤卫军,是只为守护完颜灏而存在的。
“陛下……有口谕?”耶律瑢猜测,心下有些忐忑,有个不怎么好的念头突兀的跃入脑中,让人脑门子发汗。
阿布达神色肃重的说:“陛下已经领兵突袭丹阳,命瑢王爷相机行事。”
耶律瑢听后怔住,半晌没回过神来,喉头似被一双手钳住,久久讲不出一个字来,十万大军要踏平泽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