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坐在了墨韵的床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爹爹……”墨韵也看着一脸憔悴的林如海,眼里不住地冒出泪水,声音哽咽道。
林如海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墨韵的脸,道:“你母亲,是笑着去的。她说了,有你在,她很放心。她还说,要你将来去了京城莫要多与贾家牵扯……”一句一句,说的具是贾敏的不舍与担心。
墨韵听着,想着平日贾敏的悉心照料与谆谆嘱咐,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扑倒在林如海怀中大哭了起来。
这几日她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今日终于再也不用忍受,好好地发泄了出来。
林如海也明白墨韵这几日心中的煎熬,见此也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抱住了墨韵,轻声道:“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待墨韵哭着睡着之后才好好为她盖上被子,轻手轻脚出了门去。
距离贾敏下葬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了。
自那一日在林如海怀中哭睡之后,再醒来的墨韵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大方,只是到底与之前贾敏在的时候有了一些不一样。
林如海,黛玉,平安三人也或多或少有了一些的变化,只是他们都有了一个共同点,有意无意避开了所有关于贾敏的话题。
他们仍然在心中怀念着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妻子,却再也不会在嘴上提出来了。
这一日,林如海正在府衙中忙着公务,墨韵则在房中绣着想要送与林如海的荷包。
她绣工不好,一个最简单的荷包也要绣上良久。往日这个时候她必定是全神贯注的,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绣着荷包,她却有些心神不宁。
“哎呀!”墨韵手上绣着荷包,心神却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一不小心,便刺伤了手指,青色的布料瞬间便染上了一丝艳色。
一边的青蕊见状连忙上前拿走了墨韵手上的东西,又从妆奁中拿了一个瓷瓶,轻轻把里面的药膏敷在了墨韵的指尖。边上药边到:“姑娘怎的这般不小心,女儿家的手可是要好好保养的。”
墨韵抽回了手,笑道:“哪里用的着这般精细,不过是稍稍刺伤了一下罢了,并无甚大碍。”说罢看着那块布料有有些可惜,叹了一口气到:“倒是可惜了这块布料,好容易绣了小半,却又毁了。”
刚进门的螺烟听着这话将东西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姑娘不如将这艳色修成一株梅花,既能遮了这颜色,也能让这荷包更显精致些。”
墨韵听了,眼睛一亮,笑道:“倒是你这妮子注意多!正好前几日铺子里送了些子金银首饰来,样子虽不大好看,分量倒是挺足。你与青蕊二人先去挑几样喜欢的,剩下的便让下边那些小丫鬟分了罢。”
螺烟与青蕊二人听了也是欢喜,忙又道了两声谢。
正当主仆三人聊得欢喜之时,门外的小丫鬟却敲了门,怯怯道:“姑娘,前边儿有人来人说京城荣国府派人来了。”
一听这荣国府来人,墨韵脸上的欢喜顿时消失了,一张俏脸板着看起来甚是吓人。倒吓得刚来不久的小丫鬟瑟瑟发抖,眼中盈满了泪水,怕是墨韵再说一句就要哭出来一般。
青蕊见状连忙上前安抚道:“你莫怕,姑娘不是针对与你,你好好回话就是了。”
小丫鬟听了轻轻应了一声,这才稍稍止住了身体的颤抖,只是到底有些害怕,一直低着头也不敢抬。
墨韵见小丫鬟吓成这幅样子,忙忙缓和了声音,道:“那荣国府来了几人,可带了什么来?小厮可去与爹爹说了?”
小丫鬟搅着手指,细细回复道:“前边儿的玉琴姐姐讲,荣国府来了几位嬷嬷,身边并无带什么东西。老爷那边已经有人去通知了。”
墨韵听了,应了一声,对着青蕊到:“去我妆奁里把那只掐丝虾须镯子找出来,给了这丫头。小小年纪可别被我吓到了。”青蕊忙应了一声去找了出来,之后塞给了小丫鬟。小丫鬟拿着镯子一脸不知所措,抬头看看墨韵又看看青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青蕊看小丫鬟这胆小的样子,拉着她的手笑道:“还不快谢过姑娘?”
小丫鬟听了连忙红着脸向着墨韵笑了笑,声若蚊蝇道:“多谢姑娘赏赐。”
墨韵看着小丫鬟这羞羞怯怯的样子,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和声到:“去与玉琴说一声,让那几个婆子等着,我等会儿就过去。”
小丫鬟听了,应了一声,又向着墨韵笨拙地行了一个礼,这才匆匆忙忙跑开了。
螺烟看着这小丫鬟的远去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墨韵转头看她,好奇道:“好端端的,这小丫鬟怎么惹你笑了?”
螺烟见姑娘问起,笑道:“姑娘却是不知,当年奴婢与青蕊初来之时,见着太太也是这个样子呢!”
“螺烟!”青蕊听着螺烟提起了贾敏,一瞬间脸色都变了,忙厉声喝止。说罢又转头一脸担心看向墨韵,生怕墨韵想起什么心里难受。
螺烟听见了青蕊的叫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提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忙跪下请罪:“姑娘,都是奴婢不注意,您罚奴婢吧!”
墨韵听见螺烟提起贾敏,只觉得心中一疼,面色也白了一瞬。
只是她也明白螺烟也并非故意,又见着青蕊与螺烟具是一脸的担忧,知道这是自己之前昏倒让两个丫鬟害怕了,心中也不由暖了一些。
她伸手扶起了螺烟,笑道:“好好的跪下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