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刘表奉为上宾,常人看来那实在是荣宠之至了,只是葛玄苏妩都并非图慕虚名之人,却也并不放在心上,葛玄本就性格傲然,不屑跟这些儒士谋臣交往,见蒯越时时以利相佑,更觉他面目可憎,言语无味,只是他自己虽然反感,却知道苏妩见有人得病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便也没有说什么反对之词。
蒯越偷偷观察苏妩面色,见她听了自己的话,仍然是面色如常,只淡淡道:“治病救人,本是应有之义,先生只带我去见刘夫人便是了。”
蒯越见她虽然年少,却是处变不惊,暗暗赞叹不已,他起身又是一拜,急切道:“主母患疾甚重,主母病一日,主公一日不能安寝,我辈为人臣的又如何能安心?眼下正是我要拜谒主公的时候,若是方便,可否请二位跟我同行?”
苏妩见他催得甚急,恨不得当下便把自己提到蔡氏跟前,只觉得这病恐怕来的蹊跷,蒯越的话里恐怕也有不少不尽不实之处,不过她胆识过人,却也没什么畏惧之心。她同葛玄此番来荆州,原本是代左慈寻访老友,也无意在其他事上耽误太久,心想旁事总是早了早好,便往葛玄那边投了一眼,见他微微点了头,当即答蒯越道:“那也没什么不便。”
蒯越不想她应得如此轻易,越发欢喜,唤来家人牵出牛车,迎送苏妩葛玄。
蒯越家人手脚极是伶俐,等苏妩几人出门时,外面两辆牛车已是准备停当,蒯越坐了前面的小车,将后面大些的留给了苏妩师兄妹二人,苏妩也不推辞,翻身坐了上去,见里面陈设华丽,不由暗暗点了点头,她掀开帘子一脚,往外面望了望,见街道整齐,人口繁庶,百姓面无饥色,忍不住道:“旁人都道刘表暗弱,就我瞧来,如今天下,恐怕没有几处能及得上荆州富庶。”
葛玄本自闭目养神,听得她喃喃低语,张目瞟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这么喜欢,一直待着也不妨。”
他语气平淡,但苏妩知他至深,明白他这是恼自己多事了,赶快凑到他跟前笑嘻嘻道:“这里虽然好,但若是没有师父、师兄,那也没什么意思。”
葛玄听她这句,心里一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默默横了她一眼,终是未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