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妥，只是觉得道友来的时候实在太凑巧了些。”
冲阳摆了摆手，笑道，“大风刃符算是中阶灵符中比较常见的了，加上价格不算太高，销路一直是中阶灵符中最好的，上个月刚用完一批原料，昨日才得以补充，若是方道友早来几日的话，就算老夫想卖，也只能空手而归了。”
轻轻一拍储物袋，一枚巴掌大小的淡青色玉石就出现在了冲阳的手中，随即只见他将玉石贴在了唇下，轻声自语了片刻，待到玉石表面散发出一阵白濛濛的幽光之后，才略一翻掌地收起了玉石。
约莫盏茶工夫后，门外忽而响起了一阵轻轻的叩门声，随后木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材微胖的伙计略略低头，恭敬地走到了冲阳的旁边，并躬身递上了一个暗青色的木盒。
接过木盒，冲阳不假思索地将其打开，看了一眼后，略一颔首，将其小心地放在了圆桌上，并朝着伙计吩咐道：“很好，我要的就是这两株，你退下吧。”
“是。”
伙计低声应了一句，随即就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退出了门槛，并弯腰合拢上了木门。不一会儿，脚步声便是渐渐远去，消失在了走廊之中。
自始至终，这名伙计都没有抬起头来，也未曾看上一眼圆桌对面的方南。
“哈哈，方道友请看，这就是本阁珍藏的风灵草，一共有五株，我特意让伙计取了品相最好的两株，绝对能让道友满意的。”冲阳一边笑着，一边将木盒推了过来，里面赫然铺着一层华贵的金色软绸，而在其上，则是分别于左右两侧放置了一株三四寸长的灵草。
此灵草茎杆呈淡绿色，上半部分近乎透明，散发着淡淡的青色灵光，正是风灵草。
“怎么样，看在道友是孙怒那老小子的师弟份上，我也不多抬价，两株一起买的话，七百灵石，方兄觉得如何啊？”冲阳笑眯眯地道。
但此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方南虽然看似在打量着木盒，余光却一直停留在自己身后的木门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一阵疑惑，奇道：“方道友，你这是怎么了？”
“嗯？”
方南收回思绪，见冲阳望着自己，不由笑了笑，“没什么，刚才看到的伙计背影有些眼熟，像是在下的一个故人，不过修为完全不符，想来是看错了。”
“原来如此，哈哈，天下背影相似之人何其之多，道友看错也是正常。”冲阳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笑着附和了一句道。
方南轻轻嗯了一声，心中却还是有些惊疑，刚才那名伙计虽然没有抬头，但一头白发和露出的苍老肌肤，都让人一眼看出这是个年纪不小的老者，身材和脸型则是让方南瞬间就想起当初五张符的那位罗姓老者来。
不过这名伙计修为只有炼气七层，而当初曾经当过五张符掌柜的罗姓老者则是有着炼气巅峰的修为，而且罗姓老者在几年前似乎又调去了其余分店，自己当初离开临川坊市前还特意去探访了一番，并未见到对方的身影。似乎二者，的确不是一个人的。
沉吟了一会儿后，方南就摇摇头将思绪抛开，目光微动，这才将注意力真正集中到了风灵草之上。
说起来，他虽然之前没有精力和财力去尝试炼制中阶灵符，但却早已在这么多年的制符生涯中，用空暇时间了解了不少制符材料，风灵草算是比较常见的一种，对于他而言，辨别品质的优劣自然是一件颇为简单的事情。
细细辨认了一番，又小心地凑近嗅了嗅后，方南并未花上多少时间，就将目光从木盒内抽了回来，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的确是风灵草中的上品，七百灵石的价格也算是公道，那就多谢道友了。”
……………………
外面的风雪依旧，呼啸的寒风声中，一道身着伙计服饰，身材微胖的苍老身影静静伫立在五张符的门口，望着街上的漫天飞雪，面上不见丝毫表情。
店内的顾客进进出出，不过人数虽然比早上多了些，但其余伙计依旧能够轻松照应过来。因此过了许久，都没有人搭理这位同样是伙计身份的胖老头，任由他一人默默站在那里。
冷风凛冽如割，门口的身影有若雕塑一般，久久没有动弹。
当天色渐渐暗下来时，雪势终究是小了一些，而就在此时，伴随着客气的说笑声，方南与冲阳的身影出现在了二楼的走廊口，并向楼下走来。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胖老者脸上闪过一丝怅然之色，迟疑了一阵子后，他轻轻吐出一口白气，微微转身，趁着方南二人还没下楼，从另一边进了柜台之中，转眼就汇入了顾客与伙计的人群里，泯然无踪。
而那边谈笑风生的二人都未曾注意这边的情况，冲阳更是一路将方南送到了门口，并笑着互相拱手一礼算是辞别。
直到方南的身影消失在了街口后，冲阳才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尽皆敛去，瞥了眼店内的景象之后，便踏上了楼梯，一路回到了方才他与方南交流的房间，随手关上了身后的木门。
“怎么，那小子已经走了？”
刚一踏入门内，一道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就骤然在屋内响起，旋即就见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副山水画像前，光影蓦地一阵阵扭曲，一名身着素雅青衣的女子，就这么诡异地出现在了圆桌旁，并手捧一杯香茗，笑盈盈地看了过来。
此女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面容平凡至极，但偏偏一对眸子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