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几日消停,暮色四合,天光逐渐消沉,拢出一片阴郁阒寂。
公主看着帐顶阖不拢眼,一夜朦朦胧胧,闭眼脑中便是一个人的影像,坊间流言,说沈卿如何如何勾人,她有一双怎样怎样的眸子,和一副如何撩人酥骨的身段。
妖精啊,沈妖精。
公主手枕在脑后,看窗外月如钩,叹气,闭上眼,又叹气。
秦淮河畔此时当是彩灯结起,蜿蜒点缀一片繁星长龙,绕着画舫香脂,翩跹浮灯倩影,映着杯酒的零碎波光,总归繁华。
这些盛景……公主噌地坐起身子,披衣拽醒荷菱,走了出去。
夜间斗鸡走马难免显得有些靡乱滋味,身为皇家表率,公主认为,她得将一众世家纨绔的品位带的高雅,提高一些综合素质。
于是,折扇“刷”展,九巷十八坊,荷菱一掷千片金叶子,狼血沸腾,月黑风高夜,包下了整条秦淮河。
青楼名伶涌聚,抱琵琶弹筝,画舫如织,淮河上游行,那颗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折射琉璃盏,映得水面波光如昼。
胭脂香磨人,公主懒倚织锦软榻,埋在那粉颈玉肩间狠狠嗅了一把,看荷菱在前十分有情趣的脱着妓子的衣裳,低低笑起,笑声渐开。
公主何其豪,包了秦淮不算,一众fēng_liú子弟想要上船的也不拦,一时间画舫百艘嫖客皆满,丝竹靡靡,缠织秦淮上空,醉了人半边硬骨。